原以为坐在皇庄就能知道郑家那边儿会发生什么事儿,武令媺没料到转过天来,她还在用早膳,太监总管八宝就进来禀报有人求见。
“来人一位是博国公的嫡亲弟媳愉县主,还有一位就是淳和公主,等在咱们小花厅里,要求见您呢。”八宝和在宫中时一样,无论何时都是一脸的笑眯眯。他家师父季良全去服侍太皇太后,他便出了宫到了辅国公主府,也成了一府的总管太监。
“真没眼力见儿,也不知道等孤用完早膳再来。这下可好,孤的胃口都没了。”武令媺满脸的不爽,朝八宝用力瞪了一眼。
八宝笑嘻嘻小步向前,拿出原先服侍圣祖皇帝用膳的功夫,一意说着小笑话儿,哄着武令媺好歹用完了早膳,却是再也不提那头还在等着的人。
等漱了口,武令媺舒舒服服靠在椅子里吁一口气,无奈道:“当今的陛下与淳和公主是嫡嫡亲的表哥表妹,这人,孤还真得见见。”
“是嘞。那奴婢就下去吩咐人准备着。”八宝麻利地行了礼,一溜烟地出去了。
论起机灵,八宝这长期跟着季良全在御前服侍,肯定要比原先公主府的总管太监方德旺要强上不止一点半点。武令媺想起在府里自尽的小方子,心情又低落下去。
这边儿磨磨蹭蹭,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一直等在小花厅里的愉县主、淳和公主才见着了自圣祖大行之后就低调许多的辅国殿下。
愉县主是淳和公主的亲婶婶,也是武氏宗室女。当年,圣祖陛下将自己的女儿和愉县主一同指婚给郑家宗脉嫡系两兄弟,这事儿可轰动一时,也令郑家的风头在会州无人能比。
不用这二位开口,武令媺也知道她们肯定是为着博国公世子行冠礼的事情来的。她心里腻味儿,面上却不显,还算是温和可亲地接见了二人。
论辈份讲,愉县主与武令媺是隔了几房的堂姐妹,她却不敢当真拿出见堂亲的亲热架势来。一则以前真心不熟悉,二来她也知自己等人上门恐怕惹人心里不痛快,所以陪了许多小心。
淳和公主一如既往地安静柔美,说话柔声细气,一口一个小皇姨,叫得挺亲昵。不过,武令媺听说了小皇帝那日突然闯进澄心殿拿出第三封遗诏之前事先与淳和公主碰过面,故而对她的印象也大为改观,再也不认为她当真就是个纯善无争的小姑娘。
闲聊几句,终于切入正题。武令媺也没有当面拒绝,只推说自己虽然病愈,身体却还是虚弱,不能保证到时候一定会出席。见她并没有如上次那般直接拒绝,愉县主和淳和公主都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便起身告辞。
武令媺将二人送出小花厅,目送她们离开,径自回去书房看书。不一时,八宝摸进书房,悄悄对她道:“殿下,随侍愉县主的太监曾经服侍过宫里的一位太妃,与奴婢师父是旧识。那人避着淳和公主的奴仆找到奴婢,悄悄递给奴婢一样东西。”
八宝从袖袋里摸出皱巴巴一团白布,小心翼翼展开放平,打眼瞧去吓得不轻,急忙又要团起来。武令媺急忙制止他,抢过那团布仔细一看,皱眉道:“这是……圣手的血书?”
这团皱巴巴的白布上有两个鲜血淋漓的大字——救命!那血腥味儿扑鼻,叫人立时心里闷闷地不痛快。白布的左下侧应该也是涂了鲜血才得已盖上的印章,确实是圣手老神仙随身不离的私印。
武令媺示意八宝处理了这团血书,沉默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