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宇那日昏睡过去后,半夜便发起了热。
柯熙媛明明知道很难避免这一遭,也知道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消毒的概念,只能着急地拿着冷帕子在床前照顾了一晚。
也不知道到底是五柳先生的药管用,还是悟空开的方子管用,天蒙蒙亮的时候,周晨宇就退了热,第二日午时便睁开眼,冲着柯熙媛笑。
所以这几日,柯熙媛都是在侧照顾周晨宇,也不着急问他怎么受伤的,倒是抄写了份经书要悟空帮忙送去了康国公府,又叫了九惠跟去。
九惠回来后便神色有些奇怪地跟柯熙媛说,“奶奶,奴婢倒是见着了夫人身边的婢子,可这出来接待人的却是一个康国公的妾室如夫人。据说,这府中的掌权人是如夫人。那日,或许是看着您是圣上亲封的县主,这东西才能送进里面去。”
周晨宇给柯熙媛提过一两句,说这夫人是卢氏的族亲,只不过似乎和京城卢家没什么来往。
柯熙媛这一次送经书,一来也是探探虚实,二来总要给自己找一个下山的理由。
“如夫人?可有打听到什么?”,柯熙媛派九惠跟着去,就是知道九惠是个稳妥又细心的。
九惠将打听来的细细说了说,然后想了想,便说,“奶奶,咱们来淮河,大太太提都没提过这门亲戚,估计是没来往过。”
柯熙媛点点头,以卢氏的做法,若是这边有相熟的亲戚,还是堂姐,一定会告诉自己。只怕,这两个卢府,根本就没什么来往。
“你先下去休息吧!且看那边有什么回应吧!”,柯熙媛没想到的是,自己刻意的试探,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却还有些欣喜。
进了内室,见周晨宇正在和瑞安吩咐事情,正准备出去,却被他叫住。
“已经都吩咐好了,媛媛,别走。”,周晨宇已经知道柯熙媛去送经书的事,没想到自己不说话,他的妻子永远都有本事做得更好。
自己带着柯放和瑞安“造访”康国公府一探虚实,受了重伤跑出来,已经是万幸。此前曹师爷已经来大闹一场,自己也露了脸,该是消除了怀疑。加之,此行本就打着祈福的幌子来的,柯熙媛抄写经书送与长辈以示尊重也是极好的。这下子,只看康国公府怎么接招了。
瑞安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对女主子黏糊,也不多留,快步就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这伤还没好,就这样操心,真是下面没人了吗?样样都要你!”,柯熙媛没好气地,想问太子人在何处,却还是没问出口。
似知道妻子的心思,周晨宇顺势拉住柯熙媛的手,“媛媛莫恼!殿下他们此刻带着小生去了别处,比我更为凶险。你那日和我说的那个别院,我已经派柯放和瑞安轮流去查了。我手头自然还有别的人,不过此时都被我安插在城中各处,不好带过来。要知道,咱们这云隐寺,多的是眼睛盯着。”
“那你怎么让柯放和瑞安出去?先不说瑞安,这柯放可是不能出事的,七巧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指望着他了!”,柯熙媛早就将七巧和九惠视为亲人,如今听闻柯放有危险,心中也极担心。
“放心,柯放的功夫,你还不知道?虽比不得柯影,可是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你祖父当年也不会将他给你。这一次,我都受了这样重的伤回来,瑞安也多处挂了彩,唯有他力退难敌,救了我回来。他一个学武之人,哪里就爱这家里长短?此番跟了我出来,他心里到底是有一展抱负的心的。”,周晨宇知道自家妻子护短,没想到竟想着连七巧的丈夫也一并护了去。他自己就是男人,自然知道柯放是不想终身就困在那门房上,做一个普通的仆人的。他本就是个武夫,更想走自己想走的路。
柯熙媛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单纯地为七巧想,不想柯放涉险。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便不再对柯放的事情多言。
见柯熙媛沉默了,周晨宇又怕自己话说得重了,抓住柯熙媛的手,“媛媛,这事是我没考虑清楚。毕竟柯放是有家室的人了,我这便让瑞安多出去,他就留在这里吧。”
柯熙媛摇摇头,“柯放有他的看法,是我想左了。不过我还私自做了件事,正想告诉你。”,柯熙媛又些许不安,虽然自己曾自信和周晨宇要求要并肩而立,可事情毕竟是自己单独做的,于他的计划有没有影响,她却是不知道的。突然有些后悔,应该商量一下才是。
周晨宇似明白柯熙媛想什么,“我已经知道了。媛媛,你做得极好。接下来,便看李玉林如何做了。你比我想象中做的还好,你越聪颖,我越放心。今天之后,只怕那师爷和曹明远再来干嘛,都要多想想了。”
柯熙媛紧蹙着的眉松开,心也沉静了下来。的确,她送经文过去,也还有个隐藏的含义,颇有点拉扯护身符的意味。可她没想到的是,这李卢氏居然当不得家,反倒是一个小妾在头顶作威作福。不由得想着,同是卢家女,命运太不同了。自家大伯母,那整个柯府的内院是牢牢抓在手里的,且上下同心同德。这李卢氏,到底是个傻的还是不得宠爱的?没理由出自名门,还要被一个妾室拿捏。
“虽如此,可康国公府当家的却是一个姨娘,也不知这康国公怎么想的,也不怕别人说他。”,柯熙媛不明白,这主母好好的,怎么李玉林竟然如此拎不清的让一个妾室作威作福。
“你不知道,这如夫人是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