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和不死心,想着按照往日的交情,朱铭也许会给点暗示。婆子却摇摇头,还催促他快走,如果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被人看见!谁?姓韩的吗?不对,听说姓韩的已经离开去外地了,那除了他还有谁?高仁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只因在他心目中,他从未把楚昭当一回事。他以为那就是个小角色,如果是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甘心窝在林家白吃白喝呢,估计就是个骗子、无赖。
且说朱铭退堂后,和宋师爷急急忙忙来到书房,然后示意宋师爷赶紧关上门窗。
朱铭在屋里来回踱步,神情焦躁。宋师爷看他脸色不对,今日在公堂上的举止也和往日不同,就担心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朱铭停下脚步,瞧了瞧紧闭的门窗,招手叫宋师爷过来,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大人,这,这是真的?”宋师爷瞠目结舌,突然提高了音量。
“噤声!”朱铭摆手示意,耳语道,“小心被别人听见。”
宋师爷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走到书案前,拿起笔,抖着手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到:大人,他莫非是传说中飞花摘叶的武林高手?
朱铭脸色严峻地点头。
宋师爷脸都青了,笔下的字迹更加扭曲:是楚昭?
朱铭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在场的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每当他盯着他时让他如芒在背。
老爷打算怎么办?宋师爷再写道。
朱铭苦恼地拧起眉头。林、高两家有仇,这桩案子,肯定和高仁和有关。本来只是涉及到林大宝和唐大山,这两人无关紧要,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没想到楚昭他们早有准备,硬是把案子牵扯到高仁和身上。高仁和他手中掌握着自己的一些秘密,如果不帮他,恐妨他狗急跳墙。不顾一切抖搂出来。可是如果帮他,自己又承受不了楚昭的怒火。想到之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时刻,朱铭就不寒而栗。这只是他的警告,如果自己徇私。也许会有更严重的后果等着自己。
正徘徊犹豫间,“扣、扣,”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朱铭吓了一跳,厉声喝道:“谁?”
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抖着嗓子回答:“老爷,小的是朱为壩。”
原来是管家朱为壩,朱铭长嘘了一口气,示意宋师爷把桌上的纸收起来,然后打开门。朱为壩看见老爷阴着脸走出来,知道老爷此刻心情不好,说话更加小心:“老爷,后门的婆子来报,高仁和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朱铭烦躁地一挥手:“不见!”
朱为壩一惊。老爷从来没有对高老爷这样不客气过,但他不敢多话,应了一声就要退下。
“慢着,就说……”高仁和停顿了一下,思索了片刻,语气缓和道:“告诉他,如今他是案子的嫌疑人,见面不方便,有话就到公堂上说。”
多的一个字也不敢说,毕竟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至于老高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吧。
“老爷,现在出去吗?”宋师爷小心问道,既然高仁和到了,就得升堂问案。再拖延时间,怕那位生气啊!
朱铭无奈地点头,带着宋师爷匆匆来到大堂升堂问案。
惊堂木一拍,朱铭有气无力地吆喝“升堂”,衙役的水火棍哒哒敲响,威武声过后。朱铭高声道:“带高仁和、高莲莲上堂!”
门外走来一位身穿深青色长衫、留着短须样貌俊朗的中年人,模样和高莲莲有五分相似。此人正是高仁和,当他看见站着公堂上的原、被告双方时,双眼里翻涌着仇恨、厌恶,须臾又归于平静。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拱手道:“草民在。”
朱铭尚未答话,柳八婆已经嚷嚷起来:“咦,怎么高小姐没来?难道是怕了,不敢来?”
高仁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长舌妇是该好好教训了。仰头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女身体不适,无法前来,草民来也是一样的。有任何疑问就问草民吧。”
此时,李捕头也回来了,同样禀报高莲莲因得了风寒病得十分严重无法前来。
“既如此便罢了……”朱铭话没说完,一个清亮的声音就打断了他:“大人,听说上次高小姐的病便是舍妹带着回春堂的俞大夫去给她治愈的,足见俞大夫医术高明。大人不如下令俞大夫去瞧瞧,看看高小姐是否病重到意识不清,无法前来。”
林立夏说完挑衅地看了一眼高仁和,那眼神好像在说:我看你装,能装到几时!
“你,放肆!难道小女的病竟是假的不成?”高仁和扭头对旁边的林立夏怒斥道,接着对朱铭拱手道:“大人明鉴,小女早起得了风寒,已经请过大夫开了方子。小女病情严重,恐传染给别人,所以不能前来,望大人见谅。”
“上次的风寒就是装的,这次说不定也是装的。风寒,老是来这招,一点新意都没有!”林春分小声嘀咕道,不过只因当时全场寂静,所以大家都听到了。
高仁和瞪眼准备呵斥黄口小儿胡说八道,柳八婆便大声附和道:“对对,肯定是装的,哪有那么巧,刚要传她来,今早上就得了风寒。”
李春花现下和她已经是仇人,见她说话自然要反驳:“高小姐身娇肉贵,昨夜下暴雨,一不小心得了风寒,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是你这个八婆,皮糙肉厚和你们家公猪一样,当然身体强壮了。”
这句话妥妥地戳到了柳八婆的痛处,她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