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又亲了她的脸颊一口,意气风华地道:“我早晚也是要上战场的,其实完全可以先拿北苍练练手,只是我娘和父皇太过于小心翼翼,死活不让我去。不过我很庆幸我没去,若去了,你只怕就是别人的了。”
看来这世间事,一饮一啄都有其道理,若他当时真拿北苍练手,就无法和顾还卿发展感情,也不能那么快认识到她的好,她的善良与可爱。
恐怕一切都会被改写。
姬十二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幸亏当时自己没有一意孤行。
顾还卿没有注意他后面的话,她只是觉得黛宫主和庆隆帝的做法很正常,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越又不是没有可以南征北战的武将,用不着一个皇子去前方拼命。
况且姬十二当时年幼不说,还顽疾缠身,并不适合金戈铁马的生活。
但是,姬十二的话却让她沉吟起来:“你说你早晚要上战场,是因为轩辕族吗?你想为沧月复国?”
“复国倒不曾想,我娘身上背负着轩辕族的血海深仇,但她并不希望我活在仇恨中,只是,欺母、辱母之仇不得不报!更何况,纵使我不向夜焰开战,夜焰也不会放过轩辕族,甚至是我,与其处处被动,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顾还卿隐约知道一点沧月和夜焰的历史,据说过程极其惨烈、血腥,沧月的皇室宗亲几乎全被夜玹屠戮殆尽,连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都没有放过,皆被刺的肠穿肚烂,惨不忍睹,那血,把大半个沧月湖都染红了。
但那很笼统,并不详细,至于夜焰国如何欺轩辕黛,甚至辱她,她并不知情。
再就是,据她所知,夜焰国这些年自顾不暇,只怕没有功夫对付轩辕族。
她疑惑地道:“夜焰国不是很早就不派人追杀轩辕族了吗?倘若他们不打算放过轩辕族,为何不趁早斩草除根,非要等到轩辕族坐大了,才想到来剪除?”
“夜玹当年不是没想过除掉沧月太子一脉,但一是他能力有限,太子身边人才济济,并不随意任宰割,夜玹不知派了多少好手,最后都栽了,他刚灭沧月,脚跟未稳,实在损耗不起,也需要休生养息;二是,轩辕族有他亟欲想得到的宝物,他未曾找到,心有不甘,便把希望放在太子身上,暂停追杀。”
尽管是陈年旧事,但毕竟与自己有关,姬十二黑眸微眯,轻抚顾还卿的头发,低头嗅了嗅她身上清香,借以洗涤自己心头的滞郁与沉闷。
“后来,等夜玹站稳脚跟时,他却暴病而亡,新君上位,难免杂事不断,且那时候沧月太子一脉几乎销声匿迹,对夜焰一点威胁也没有,那位新君便没有放在心上。”
姬十二敛着眉眼,轻轻笑了笑:“等轩辕族引起夜焰国注意的时候,轩辕族已有自保的能力,夜焰派再多的杀手来,都只会全军覆没,而且轩辕族也迅速展开反击,他们固然没能力复国,却精于暗杀行刺等,倒弄得夜焰的皇室宗亲防不胜防。”
“而在这期间,夜焰国为了得到轩辕族的宝物,曾经派人来欺骗我娘,甚至让她蒙受奇耻大辱,并同时在轩辕族内下毒,若非我娘反应快,一剑刺死那人,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个来骗我娘的人,正是当时夜焰国的太子,夜狂,他化名应雪,人人都称他应雪公子。”
“应雪?夜应雪?”顾还卿听轩辕黛说过此人,正是轩辕黛梦中情人那一款——有艺术家独特的气质,儒雅翩翩,擅吹笛箫,谈吐不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几乎无所不能,关键是俊美若仙,起初深得轩辕黛喜爱,后却被她恨之入骨!
“但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夜狂没死之前,是聂夫人的未婚夫。”那想必薄野素璎的身世不凡,否则也不能与夜焰太子订婚。
“不是。”姬十二又将她搂紧一点,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怀中,轻声道:“薄野素璎的身份是不凡,不过那只是前期,后期她家族没落,而且夜狂并不是她的未婚夫,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原来,夜狂跟薄野素樱的未婚夫长的比较相像,为了接近轩辕黛,他铤而走险,冒充薄野素璎的未婚夫来到沧海宫。
那时的未婚男女,十年八年见不着一面,薄野素璎也不知道对方是冒牌货,几乎没有一点怀疑——她一心奔着和轩辕黛共嫁一夫的目标而努力,费尽心机地撮合轩辕黛跟自己的未婚夫……
轩辕黛当时也不知道应雪公子就是夜狂,只以为他是个图谋不轨的坏人,更不知道他冒充了薄野素璎的未婚夫,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上自己小师妹的未婚夫的。
于是,一系列的误会由此产生……
“总而言之,种种迹象表明,夜焰国早按捺不住,他们绞尽脑汁,不仅从我娘那里下手,甚至从姑婆身上下手,害死了璃王叔,就只是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娘和璃王叔的悲剧重演,也不能让轩辕族被灭而袖手旁观,更不能让轩辕族的宝物被人夺走。”
“你做的对。”顾还卿摸了摸他的脸:“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对付这种侵犯自己家国与亲人的贪婪豺狼,就该给予迎头痛击,打的他们没有反手之力,最好是一棍子打死,或者打得他们怕你,免留后患。”
姬十二闻言,身子一震,定定地看着她,接着微微一笑,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