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还卿推开他一点,叹了一口气:“谁不喜欢安定的生活?谁又喜欢狼烟四起,战事连年?我也很想那么大义凛然的制止你,劝你以百姓为重,一切以大局为重。”
“但是,轩辕族对你这么好,几乎把他们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娘含辛菇苦把你养大,桩桩件件都是恩。而且轩辕族是你的族人,你是他们的头头,有责任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能以大局为重固然好,不能以大局为重,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真挑起战事亦非你所愿,是被夜焰国逼的,该打就打吧!只有打了才知道结果。”
“最主要的是……”她垂眸抚着姬十二的手,认真地道:“我怕他们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你璃王叔的身份尊贵,他们还不是动了手。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在暗,你在明,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到时就算你父皇找他们报仇,一、师出无名;二、悔之晚矣;三、终归是要劳民伤财的开战。”
“与其把肠子都忍黑了,憋屈的不行,明知道敌人是谁,却因顾忌这顾忌那而不敢动手,不如索性撕破脸皮,公然摆开车马,大大方方地与对方纵横捭阖一番,你看他又能如何?”
她缓缓搂住姬十二的脖子,头搁在他肩上,有些真情流露:“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很自私,如果我珍视的人生命受到威胁,我必定是纠集一切力量毁了那些人,而不是忍气吞声,考虑这考虑那。等考虑好了,黄花菜也凉了。”
姬十二原本怕她不支持自己,没料到得她一席肺腑之言,惊喜来的太快,他竟有些懵了。
好一会儿才眨着墨眸,稳稳地道:“有你这句话,我死都值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开战,也不会轻易挑起战事。等北苍之事尘埃落定,便是我不打,夜焰的好战分子也会发动战争。”
北苍若败,几个国家势必重新洗牌,不想大越日后变得一支独大,就只能趁它羽翼未丰时用力打压。
姬十二的话很有道理,看来他早有准备。
想到日后他要上战场,顾还卿真是觉得有操不完的心——此人还像个孩子呢,她实在无法想像他身穿雪亮的铠甲,抿着好看的薄唇端坐营帐,装着很成熟的样子,挥鞭在舆形图上指点江山的傲然模样。
姬十二仿佛看出她的坦心,悄悄附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道:“放心,我会带着你,上哪都带着你。”
他的鼻息喷在耳上,耳朵都热了,顾还卿摸着自己的耳朵,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要不要把黛宫主也捎带上?”
本是戏谑他的话,谁知姬十二却一本正经地道:“我娘上战场只会捣乱,她比较适合混武林,就不带她去了,只带你。”
说的像去春游一样,顾还卿顿时啼笑皆非:“人家都说战争请女人走开。”
“我的女人不走开,必须贴身保护我。”漂亮不似凡人的少年特不要脸,说这种没出息的话还得意的不行:“我们红装征袍,并辔而行,同去同归,生死不分。”
本来是挺感人的一句话,他偏偏又加上一句:“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同洗……”
“死性不改!”他还要“同”下去,顾还卿却狠狠地拧了他一把:“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会变味?”年纪不大,却油腔滑调的要命。
“变什么味?”姬十二打蛇随棍上,立刻凑过来亲她:“你帮我用舌头检验检验,看到了我嘴里,你的舌头是不是变甜了。”
“……”臭流氓!他吻的又深,且格外的缠绵悱恻,顾还卿的话全被他堵在嘴里。
一吻既罢,两人的脸都微微的红了,气息不匀,连身心都在颤抖。
姬十二食髓知味,心头悸动,整个人非常兴奋,愈发地放不开她,忍不住就压着她磨抵上了。
一双眼眸更似要滴出水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道:“难受死了。”
顾还卿身子顿时僵硬如石,咳嗽一声扭过头去:“那你还不放开我?出去吹吹冷风,等清醒了再进来。”
姬十二哪里舍得走,虽然倍受折磨,可这折磨中又带着甜密和说不出的享受与刺激,真走了,那就成了要人命的活受罪了。
于是他恋恋不舍放开她一些,依旧很难熬,可也没有办法,又很可怜地对她保证:“我不出去,但我保证乖乖的。”
顾还卿随手端了搁在桌上的凉茶给他喝,让他降降火。
姬十二都快哭了,忍痛灌着冰冰的凉茶,只觉身心受创,在水深火热中享受冰火两重天……
好一会儿,姬十二才觉得自己不那么激动了,但一开口,嗓音依旧沙哑的厉害,他微微喘着气,对顾还卿道:“跟你说实话吧,你说我小气也好,小心眼也好,我实在是不想犯聂灏的错误,故而上战场都要带着你。”
关聂灏什么事?顾还卿望着他,不是很明白。
姬十二跟她咬耳朵:“我若去驰骋沙场,把你搁家里,有人看你生的美,跑过来挖我墙角怎么办?我可不想赢了战事,回头媳妇却跟人跑了。”
这人怎么就样的上不了台面?处处都用他那点小心思来衡量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