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得很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有凭有据,才能堵住你的嘴。”魏忠贤指了指龙书案上的两封信和两份《千字文》手稿,冲两名太监说,“小安子、小乐子,你俩一人拿一份,让吴淳夫、霍维华看看笔迹,再让几位内阁大臣核对一下,看是否有差错?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群臣的眼睛是亮的,不然,两位奸贼会说本宫不近人情,营私舞弊。”
“奴才遵令!”小安子、小乐子各拿一份手稿和信函,拐过龙书案,向朝堂上走去。
片刻,两名太监已到吴淳夫、霍维华面前。小安子拿的是吴淳夫的信函和手稿,小乐子拿的是霍维华的信函和手稿。他们到达二人面前时,大臣们的目光一起集中到小安子、小乐子的脸上。有的还踮起脚仰起头,向他俩的手中信函、稿件上望去。
这时,只见小安子拿着信函和手稿在吴淳夫面前晃了晃,横眉怒目说:“姓吴的,你看到没有?这份手稿与信函上的字迹,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你看清楚了,是否有差异?”
吴淳夫急得脸红脖子粗,瞪着眼:“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写过这封信。t这是有人模仿吴某的笔迹写出来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九千岁,您要明查啊!我吴淳夫对您的忠心赤胆,天地可鉴!”
“!到这种地,你还如此狡辩,强词夺理,岂有此理?”小安子嗤之以鼻,怒气冲冲,“要说他人模仿,不可能查不出偏差的。实话告诉你,我们为核对笔迹,已经过多人鉴定,没有一丝半毫的差错。你是豆腐掉进灰堂里,吹不掉抹不去的。你就等着受各种酷刑折磨吧!”
小乐子拿着霍维华的信函和手稿,在他面前摊开,龇牙咧嘴说:“姓霍的,这就是你的罪证,已铁板上钉了钉子,甩不掉、赖不去的。要是识相的话,趁早交代坦白,说出朝廷中谁是你们同党?如果配合得好,大总管会考虑从轻发落的。”
霍维华明知是被人栽赃陷害,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言语,急得捶胸顿足,号啕大哭:“天啦!这不是晦气吗?我哪一天跟袁可立通过私信,互相勾结,陷害九千岁的啊?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公平,让我们蒙冤受屈?我霍维华自从追随九千岁以来,忠心耿耿,没有丝毫的奸意,结果却落得这样可悲的下场。九千岁!您这样做,是自毁前程啊!”
“证据确凿,还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本宫是看透了你。!可恶、卑鄙、无耻,龌龊的小人。”魏忠贤瞪了霍维华一眼,不再理会他。
这时,小安子将手稿和信函拿到几名内阁大臣面前,递给首辅大臣顾秉谦:“老宰辅,您整天执笔动墨,对各家书法都了如指掌,请您核对一下,看这这封信笺上的字迹和这份手稿上的字,有何区别?”
首辅大臣顾秉谦因昨天受魏忠贤冷遇,心情一直不好,情绪低落。此时此刻,当小安子将手稿和信函递过来时,有心想推托不看,又怕魏忠贤责怪,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又因自己是首辅大臣,文武百官的表帅,要是有意拒绝,会遭群臣瞧不起的。于是,他犹豫片刻,伸手接过手稿和信函,稍微对照一下,轻描淡写说:“手稿上的字迹和信函上的字迹,出自一人之手,没有差异。”
他就像一名大法师,掌握着人生宰杀大权。只此一句话,便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当吴淳夫听到顾秉谦的表决时,就像当头挨了一棒,有点头晕目眩,心里痛恨,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与此同时,小乐子也拿着手稿、信笺给魏广微、黄立极、施凤来他们观看,他们的表态都一致同声,众口一词:说信函和手稿上的字,完全吻合。
坐在龙椅上的魏忠贤,一直在倾听大臣们的议论和表态。当他听到顾秉谦、魏广微他们的表决一致时,心里的疑虑已经完全取消,只见他抬一下手腕:“诸位爱卿请安静!”
随着魏忠贤的发话,朝堂上立即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里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一个焦点上。
魏忠贤见群臣们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朝堂上站着的就是俯首帖耳,面北称臣的大臣。他挥一下手:“各位爱卿!有关吴淳夫、霍维华内怀奸诈,阳奉阴违,勾结袁可立,图谋不轨,意在暗杀本宫。经核查,情况属实,已成定局,不可推卸。吴淳夫,霍维华,本宫待你俩不薄,为何不思图报,反而变本加厉,要谋害本宫?”
“九千岁!臣冤枉啊!臣对您忠心耿耿,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图谋不轨,谋害于您!”吴淳夫、霍维华哭诉着,极力为自己辩护。
“岂有此理,白纸黑字,已经多人鉴定,毫无差异,难道本宫有意要害你们不成?”魏忠贤怒目圆睁,呵斥道,“大胆逆贼,要想本宫宽恕你们,必须交出朝中哪些人是你俩的同党?不然,就到东厂大牢里饱尝各种酷刑吧!”
群臣们听到“同党”二字,吓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深怕被吴淳夫、霍维华这两条疯狗咬出来。
“九千岁!臣冤枉啊!臣没做亏心事,哪来同党?说臣与袁可立勾结,也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此时,工部尚书吴淳夫委屈得痛哭流涕。
群臣们听吴淳夫的表态,觉得吴淳夫够哥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去乱咬他人。一个个绷紧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
魏忠贤见一时问不出所以然来,便与小安子耳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