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一边‘抽’泣一边委屈的说:“呜呜呜!裙子‘弄’脏了,昨天刚买的白裙子……”
陈皓闻言失笑,安慰道:“没关系,别哭了,等我奖学金发下来了给你买条新的,嗯?”
陆清浅停下来看陈皓好看的脸,觉得又一阵感动袭来,哭得更厉害,眼看着流出的鼻涕快顺着溜进嘴巴里,陈皓一个眼疾手快用手背给她擦了鼻涕,笑着骂她“小鼻涕虫”。 [xs.-
他望向她眼睛里缱绻着无尽的温柔,“你动动‘腿’看还能不能走,要不我背你?”
陆清浅惊讶的四下张望,小声拒绝:“不用了,被你同学看到会笑话你的。”
“那就让他们笑话去。”说着,陈皓在她身前蹲下示意她上来。
于是,在马路对面一群二十出头男孩子起哄的狼嚎声里,陈皓十分淡定的背着他家满脸鼻涕眼泪的“丑媳‘妇’”走了。
只有陆清浅知道“淡定”只是表象罢了,背着她的这个男孩子因为害羞烧得耳朵通红,心跳每一下都强烈而慌‘乱’。
经年之后的现在,在她摔倒时给她抹眼泪,给她擦鼻涕,背她回家的陈皓却变成了一冢孤坟,而那条允诺买给她的新裙子也因为他的突然消失而变成了一个永远没办法兑现的承诺。
陆清浅拿出纸巾擦了擦‘裤’子上的稀泥,站起来继续往上走,前后找了不过五分钟就找到了陈皓的墓碑。
因为是新坟,石头的颜‘色’看上去比旁边要新一些,照片里的陈皓穿着警服,看上去英气‘逼’人。
陆清浅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前,盘‘腿’在石阶上坐下,嘴角连一个上扬的弧度都挤不出来。
“为了喜欢的事业牺牲,你应该觉得很满足吧?”
“我今天见到你妻子了,你能遇到比我好的‘女’人,我‘挺’替你高兴的。”
“我这人虽然有些死缠烂打,但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看你不幸福呢?你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离开s城那天本来是给你打电话想让你节哀的,结果却没机会说。如果知道那天是最后一面,我拼死也会去火车站的。”
“以前你在s城工作的时候,我给你和你们单位的同事添了很多麻烦,如果不是我任‘性’,你也不会离开s城去边境当缉毒警。说起来都是我不对,是我害了你,害你这么早就结束了生命,害你的妻儿无依无靠。”
“不知道你有没有做你擅长的水煮‘肉’片和鱼香‘肉’丝给你妻子吃过,我现在居然有些想念那个味道,虽然辣得我鼻涕直流。”
“不知道你妻子将来会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如果是男孩儿,一定像你一样温柔帅气,有正义感,会做饭还会打架。如果是‘女’孩儿……”
陆清浅抬手擦着眼泪,把头埋进膝盖里再说不出一个字。
雨越下越大,似乎不把人冻僵誓不罢休。
郑睿坐在车上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越来越大,伸手拍了怕一旁已经睡着开始打呼噜的司机。
她注意到之前给陆清浅的那个铁盒子不见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个铁盒子被陆清浅留在了山上,她将把盒子埋在一棵大松树下。
我们随时随地都在面临各式各样的选择,不同的选择往往会造就不同的结局,谁也不知道如果陆清浅打开了那个盒子看见了里面那个硬皮的厚笔记本,以及那条还没剪吊牌的白‘色’裙子会怎么样,或许很多事情还是未知的好。
陆清浅上车时郑睿发现她牛仔‘裤’膝盖处黑‘色’的污渍里沾了些鲜红,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创可贴和小半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先把伤口清洗一下再贴。”
“谢谢。”陆清浅接过创可贴和塑料水瓶握在手里,心里五味杂陈。
“陈皓的那个盒子你打开看了?”郑睿问。
陆清浅将水浇到伤口上,疼得皱起了眉头,她说:“看与不看也没什么要紧的。”
郑睿没有再说话,她回过身去,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里打量起陆清浅。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陈皓去世前的那一天晚上边境小城下了很大的雨,陈皓连续加了四十多个小时的班,处理完单位的事,快凌晨一点才下班往家里走。
整个县城已经入眠,零星的路灯光亮伴着孤独沉重的脚步,黑脏的泥巴飞溅起来,甩得他满‘裤’管都是。
那些雨水连成了一条条细密的线,顺着黑‘色’的伞边往下坠,他的心也滴答滴答的落着雨,那天是十二月十九号,他和陆清浅确定关系的日子。
四年前的那一天,他正式和陆清浅成为情侣,四年后的今天,他却只能一个人游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思念熟悉又陌生的她。
陈皓租住的房子离单位不过二十分钟路程,虽是打着伞,走回家身上还是湿了个透。
老式的居民楼,单位为他安排的房子。
他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狭窄的一居室里还亮着灯,郑睿坐在沙发里,手边是四五个个空啤酒瓶。
“郑睿,你喝酒了吗?你现在是个孕‘妇’,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孩子考虑一下可以吗?”陈皓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些,弯身去收拾茶几上的狼藉。
郑睿却突然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推翻在地,未喝完的啤酒流了一地。
她冷笑道:“为孩子考虑?陈皓,你别以为你那晚和我做时叫的是陆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