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走,又才匆匆停下。
容与抬头,只见前方白幔飘渺,灯笼妖娆。
夜月陡然入云,天地一片黑寂。
容与搓了搓手心的汗,一鼓作气闯进芳芷洲。穿幔拂珠,直到砰的一声不请自来推开那扇门。
教主刚脱了雪白外包,只松松着一件同色里衣,正坐在铜镜前静静梳头。
由于容与突然闯进,教主似乎难得意外,手中的木梳掉在了地上。
转过头,碧色眼瞳里,流转着淡淡讶异。
容与有种深更半夜闯进聊斋世界,遇到一个妖精在对镜梳妆的感觉。
不过她却并没有很害怕。
只是心神不定就是了,反身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真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怕……鬼……(o(╯□╰)o)
一个杀人就跟切萝卜一样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怕鬼。真是,她都不好意思给人说。觉得这个爱好实在太过矫情。
那边教主弯腰捡起木梳,放在梳妆台上。
静静看了容与一会儿,教主随手把不太听话的柔顺长发顺到耳后。起身朝容与走了过来。
容与张了张嘴,“抱歉,妙妙,打扰你了。我只是……咳……突然路过,一下子月亮也不见了。这附近只有你这里有光……于是……咳,这就不打扰了。妙妙晚安。”
说着转身去开门,打算离开。
却一只手从她头顶撑到门上,容与回头,就见教主几乎就站在了自己身后,一只手撑在门上,形成一方角落,自己活像被他护在怀里一样。
教主背光,又带着面具。
容与只能隐约瞧见,那双微微眯起的碧瞳,水光潋滟,彷如蒙上了茫茫的薄薄雾气,流转着惊人的妩媚。
教主低头凝视着她。
容与突然又发现自己心跳速度快了些。
由着教主抓起自己的手,在她掌心写:怎么了,和我说
那一刻,容与竟觉得这个人是可以倚靠的。
多荒谬的想法。
脊骨的寒意还没消去,她从来不知道,九嶷如果没死,这个消息对自己影响能如此深。估计也不是她,而是这具身体,属于原主的,对于九嶷的记忆吧。
她只能这样,才想得通。
出口的话,居然有些震颤。“你见过的……安素……安素死了!”
教主微垂着眼睫,继续轻轻写: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他和我一起玩了……凶手想杀的是我,不是他……”容与难得的,脑门心冷汗潺潺。
她把这依旧归于这具身体对九嶷的反应。
教主还是微低着头,在她掌心写:谁
“九嶷!”容与闭了闭眼,“我义父,大宦官九嶷!”
一提起这个名字,容与觉得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几乎有些疯狂的一把抓住教主那只,在自己掌心写字的,微凉的手,反复呢喃道,“九嶷!一定是九嶷!我(原主)害死了他,他没死,所以回来报复了!!他先杀掉和我有关系的男子,在来杀我……”
教主的目光一下变得有些错愕。
须臾,抬手,微凉的手指轻轻楷掉容与额头的冷汗。
容与下意识抬眸看着他。
教主又拉起她的手写: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