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一本正经跪在那里,把始末慢慢道来。听完严厉的火气消了一半。
无论如何,渡魂术解了就好,夫妻两个都能落得轻松。
严厉很明白,白莲花是迫于无奈才让妖帝来做这事。想是而今于他看来,只要渡魂术能解,别的人事都不重要。固然他有私心,但不能称之为错。
名声这个东西关乎人品体面,严厉在心里稍作纠结,便觉释然了。
亿万不相干之人说出再恶毒的话,于她听来也无干紧要,不痛不痒。真正能触动她心绪的,是亲近人的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表情。
纵是她压根不曾参与妖帝的计划,她与龙君誓不两立之心也足够坚定。就算龙君没被砍去手脚,与他反目成仇,她又何惧之有?
而妖帝的天劫始源于她,她自然要管。这却不是白莲花要跟她说的急事。
先是明亮的先天不足之症已有办法治愈。
孩子在母亲肚子里都有先天袋保护。明亮先天不足,是因当年月份不足便被强行剖出。霄霜认为,明亮这个病症既是胎里带的,多半便得胎里去治。让这小子重回娘胎已不可能,但是霄霜提出一个妙招,白莲花觉得非常靠谱。
严厉听完喜上眉梢,转念一想却不禁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白莲花维持着正经严肃的表情:“这种一举两得之事,我们何乐而不为?”
这时明亮在门外插话道:“母亲可别不信,的确是祖父让华严来传的话啊!”
这小子已经摒着气,竖着耳朵,在门口蹲了半天了,还斗胆使个小伎俩偷窥,听到与他有关之处,再也忍不住开口给白莲花作证,力求促成父母感情和睦,生活和谐。
严厉容他蹲在门口偷听偷看,是想让他见证一下,到底她跟白莲花谁高一筹,也好看清日后听谁管才是正经,孰料反是她吃了个阴亏,落在下风。
好在某个孽障尚给她留着面子,当着儿子的面,占得上风竟也给她跪了。
听明亮插话,她没好气道:“定是你祖父怕我惩治你爹,就想出这等损招来帮你爹。”
“绝不是的!孩儿敢打一百个保票。”明亮央求道:“母亲再生爹爹的气,也别耽误了给孩儿治病啊!求您尽早给孩儿生个弟弟妹妹。”
“臭小子,练你的琴去!”
听老娘一声断喝,明亮郁郁哼了一声,蹬蹬蹬跑走了。
严厉实则信了。
霄霜一身玄机深不可测,他向来把给孙儿治病当作头等大事,不至信口玩笑。
明亮的补药当中就有紫河车,这东西正是以先天袋所制。先天袋是由父精母血相合而成,真元所钟,血肉有情之品。此物与人同气相求,属阴阳、气血并补之物,确实功效非金石草木之药可比。
只是……
“你有没有现,那小子与华严相处古怪?”
严厉的疑虑白莲花自然也察觉了。
明亮禁居在邪异之境那些年,只有霄霜与华严常去看他。华严总仗着长他一辈,欺负他,他也没少反抗,定然给彼此都留下非同于旁人的印象。
两个孩子姑侄亲近,再怎么笑闹本也寻常。怪就怪欲奴偏偏变成华严去诱骗明亮,明亮不得不做的又是白莲花当年为严厉所做。
“依我看来,那小子只是一时迷惑,你不必担心。”
“他虽年幼却心智早开,到如今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只恐因这点迷惑而误入歧途。”
“无妨。我们切不可戳破此事,且由他自己去开悟。等他的先天不足之症得以治愈,身体恢复正常,能修那些上乘功法,自然就无暇再胡思乱想了。”
这话的确有理。
严厉想了想,痛快道:“好吧,还依当年那样。只是将来若是个女儿,你来教,你来养,若是个儿子,我教,我养。”
“我完全没有异议。其实我已经备好一切,专等你醒来决断。”
“你少厚颜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什么急事?”
“还有就是,你打算让我跪多久?”
严厉着实懊恼。她这个样子还怎么惩治别人?然则某个孽障也只能算计她这一回而已,除非今后永远都禁住她,否则待她能动弹了,看她怎么算这笔账!
“你打算让我躺多久,你就跪多久。”
“遵命,公主殿下。”白莲花眼波一漾,站起来掸了掸袍袖,坐到床边脱靴子。
察觉他想的跟她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严厉赶紧喝止:“你在下面跪!”
白莲花停下动作,回头看她一眼,脱下外衫,铺到地上。
见他伸手要抱,严厉又叫:“我说的是那个跪不是这个跪你脑子里成天都想的什么!”
白莲花神色微妙。
成亲之前他成天想的是怎么才能让她刮目相看,成亲之后想的是怎么才能帮她破劫,怎么才能住进她心里面,而今想的则是,怎么才能让她对他臣服。
奢望的东西一样一样得到满足,他的心也无可抑制地变贪婪了。
可他很清楚,让她由衷臣服这事任重道远,眼下他能做的只是走个偏锋——征服一个态度强硬、总是试图剥夺他夫权的女人,床上一向是他最肆意纵情的战场。
况且纯血之凤极难繁衍,上古神的血脉更是难上加难。
当年夫妻俩能孕育出明亮,一来天命眷顾,二来是因用了蛇族的皇族秘术。他应比当年更加勤奋努力,才能尽快有成效。
“你太暴躁,不利于孕育胎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