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铭道:“娘生前希望我能做个鸿儒,待娘的三年孝期一过,我会离家云游天下。娘还说,待将来……我就去梁王府探亲,要我代她谢罪……”
他在母亲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烧完了纸先一步回家。
他想,母亲这一生太苦了,他很难谅解父亲。
他不怪父亲。
可想到母亲,敖铭就觉得心痛。
敖骨因丧妻要守一年,暂时没有回朝歌。
敖铭并没有去朝歌,他与敖骨长谈了一次,敖骨知道,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他是武将,可敖铭却立志要做鸿儒,成为天下最有学问的人。
这一日,敖骨趁敖铭外出,打开了姜雪的大箱子,里面竟有数百张他的画影,他骑马的、习舞练剑的、看书的、吃饭的……
这么多全是他的画影。
还有姜雪、两个儿子与他一起过年节的画影。
他蓦地发现,除了最初的三年,他竟没有陪她过一个年节。
她走了,带着她的遗憾与自责,她如最初那般,从不曾责怪他半分,只是在静默的等待中也消磨了她的心血与眼泪。
他真的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她想的、要的竟是这般的简单。
敖骨看着时,眼泪无声的流出。
不知何时,敖铭已经回来,他身后握着一把木剑,“那只大箱子,原是母亲留给你的,母亲也留给我一箱子的东西,母亲的画绘得很好,雅俗共赏,母亲教会了我很多。母亲说,她将来也许有机会名扬天下。我以前不懂,但是那天,我看了你送我的当今第一才子的画作,说真的,他没母亲画得好。”
敖铭骄傲地抬着下颌,“待我名扬天下时,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的母亲是天下最优秀的女人。”
敖骨再回头,那骄傲的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