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少徵一路往曲少微的院子去,却被曲少微派人挡在了院外,只好耐心等着,所幸曲少微没让他等多久就过来了,曲少徵神色阴郁,“七姐姐,你派人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先问舒妹妹怎么样了”。

曲少徵一噎,曲少微不紧不慢往前走,曲少徵只好跟上,“七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左右不过是那母女俩想抹黑舒妹妹”。

“舒妹妹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我收回了力道,没有抽破血肉,只留了一条红痕,抹几天药就好了”。

曲少徵默了默,“七姐姐不让我见舒妹妹是什么意思?”

“舒妹妹已经定亲,该避的嫌自然要避,”曲少微说着看向曲少徵,“你的事办妥了?”

“——是”。

“你亲自跑一趟,让文昌侯来接舒妹妹,今天的事传开后,以十三郎的性子肯定会尽快到文昌侯府提亲,舒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准备的好”。

曲少徵看向曲少微,希望能从曲少微脸色看出端倪,曲少微英气的脸上一派光明磊落,似乎他心中所想真的只是他多想了,曲少徵微微牵起嘴角,他这个姐姐一贯是光明磊落的,让人惭愧、忌妒,甚至心生恶念想要抹杀的光明磊落!

“小九?”

曲少徵慢慢收回目光,“我这就去找文昌侯”。

文昌侯府中老夫人狠狠扫翻炕桌上的茶盏等物,“一群孽障!都当我死了不成!”

“娘——”

“闭嘴!从今天起你给我在荣乐堂养病,没我的吩咐不得出荣乐堂半步!”

钟氏心中阴影最深的就是那段她被关在荣乐堂被舒莫辞派人折磨的日子,一听又要关自己哪里肯就范,跟拖她走的两个婆子撕咬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声。

舒月涵见钟氏癔症又有复发的迹象,忙求道,“祖母,娘身子不好,大夫说不能受刺激——”

“不能受刺激,你还怂恿她去做那样的事!舒月涵,你真当这文昌侯府全是你姓钟的说了算?”

“祖母——”

老夫人冷笑,“蠢材!舒莫辞马上就是温家妇,又有镇国将军府护着,是你们能算计到的?竟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你被舒莫辞那样一说,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以后还有谁肯娶你?从今天起你就安安心心在荣乐堂伺候你娘,再敢起幺蛾子,我不会放过你!”

“祖母,我和娘真的只是以为大姐姐病了,想去镇国将军府探望,求祖母慈悲,求祖母慈悲!”

老夫人不耐看向那两个还在和钟氏纠缠的婆子,“你们做什么吃的?两个挟制一个都挟制不住?”

那两个婆子本来顾忌钟氏的身份不敢用力,听了这话没了顾忌,下手也不再留力,不想钟氏力气极大,长长的护甲不一会就在她们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那两个婆子疼痛下也下了狠手,搓揉的钟氏连连痛呼。

舒月涵大声喝止,那两个婆子根本不理,舒月涵只好指挥着紫杏上前,紫杏怕的直哆嗦却还是战战兢兢上前,那两个婆子哪会对她客气,一脚把她踹的半天爬不起来。

紫杏不顶用,舒月涵自己又不敢上前,愤恨下指甲深深刺入手心,这些人都该死,她总有一天会将她们全部踩在脚底,让她们不得好死!

钟氏母女被拖走了,荣乐堂的西稍间中却还是气压低沉,丫鬟婆子早退了干净,只剩下个忧心忡忡的林妈妈缓缓抚着老夫人后背。

半天老夫人的怒气才慢慢缓了下来,颓然长叹,“祸起萧墙,她们这样狗咬狗一嘴毛,累的是我文昌侯府百年清誉!”

林妈妈心下不以为然,当初钟氏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妹妹,抬进文昌侯府时底气不足,不是老夫人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暗地煽风点火,她哪有那个胆子对付俞国公府的外孙女,之前大姑娘不反抗老夫人从来不说什么,如今反击了,老夫人又怕连累了文昌侯府的名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然这番话她是绝对不敢跟老夫人说的,只捡好听的劝了几句,老夫人想到舒月涵坏了名声,绝难找到好人家,下面几个孙女不是品貌欠缺就是出身不好,算来算去只有舒莫辞以后还能扶持些娘家。

一想到以后文昌侯府要靠舒莫辞扶持,老夫人心中就像吞了苍蝇般恶心,“派人去镇国将军府接大丫头回府,快订亲了还天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镇国将军府中,曲少微仔细擦着银亮细长的宝剑,舒莫辞坐在她对面拿着绣绷绣着一张帕子,屋中宁静而温馨。

“唔——”

曲少微猛地抬头,“怎么了?”

舒莫辞将食指放入口中吮了吮,“没事,扎到手了”。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他人有意陷害?我先说出来,也免得他日流言漫天平白受辱”。

曲少微神色冷肃,眼中却茫然遍布,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女儿家不同,与肖闻益和离后,更是不再奢望夫君相伴子孙绕膝,舒妹妹却不过才十三岁,出身世家、贤良淑德、琴棋书画、女红茶道,她从未见过比她更像大家闺秀的女子,更是有一门大好姻缘,为何却也这般蹉跎艰难?

“七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舒莫辞说了一句又低头拿起针,曲少微沉声道,“如果温家提亲,所有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我不想连累十三哥”。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被你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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