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氏就接到消息说舒月涵在地板上躺了一夜,高烧不醒,杨氏不耐烦的说了句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就将事情放到了脑后。
杨氏秉着商人的精明本性,从不好高骛远,虽羡慕舒莫辞能找到那样的亲事,却从来不会做白日梦认为舒月滢也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到一个,能抓住程正则那样有潜力的女婿,她很满意,不免就有些敝帚自珍,总觉得侯府其他的姑娘都找不到更好的亲事。
所以在听说舒月涵和程正则的事后,她几乎第一反应就是舒月涵母女觊觎她女儿的亲事,所以才摆出这个局来抢人,事后程正则很隐晦的提到他是中了药,杨氏就更肯定了,压根就没想到还有个舒莫辞在中间挖坑。
那天舒莫辞特意派人引舒月滢前去抓-奸,舒月滢毕竟还小,又一贯古板,见了自己未婚夫和堂姐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刺激的当场晕了过去,一直烧了好几天才退了烧,到现在还没好清,蔫耷耷的一句话都不说,眼中兀自还是没褪尽的惊恐和厌恶,杨氏见了自然心疼,越发恨毒了舒月涵母女,眼见老夫人厌弃了她们母女,自然是往死里作-践她们,只是她也不敢真的将人弄死了,老夫人追究起来,她承担不起。
所以当天傍晚在听说舒月涵烧还没退时,也有点着慌了,忙命人去请郑大夫,用最好的药,亲自去荣安堂请罪。
老夫人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小动作清清楚楚,只十分厌烦舒月涵母女,由得她作践,听了只淡淡问了两句,叮嘱她抓紧舒月浅的婚事。
杨氏忙道,“正要跟老夫人禀报,我将结亲的消息传了出去,倒是有不少人家登门。我仔细看了,挑出来几门,请老夫人拿个主意”。
丫鬟将花名册奉上,第一家是吏部一个六品官的嫡幼子。第二家家世不显,男方本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五城兵马司正七品的副提举,前途错不了,第三家却是安阳伯府二房的庶子。
“安阳伯府坏了名声,我文昌侯府的姑娘怎么能嫁过去。去了,你跑了一趟,问问二丫头的意思,另外两家都不错,你费心了”。
这就是精明人的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绝不会做,杨氏与舒月渺没多大情分,却也尽心帮她张罗婚事,以舒月浅的条件来说,这两家都是极好的亲事了。如果没有温漱流这个连襟撑着,这两家再也看不上舒月浅的,杨氏看的清,就算再没情分,那也是一家姐妹,姐妹嫁的好,也是女儿在婆家的一份助力。
“这是媳妇该做的”。
老夫人顿了顿,“那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是以前,二丫头肯定讨不了这样的好亲事。大丫头嫁出去后,侯府的姑娘只有更好挑人家的”。
杨氏眼眶顿时红了,低声哽咽道,“娘。我就是气不过,再想男人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妹夫身上去,这还是侯府的嫡姑娘,山野村姑也没她那么不知廉耻的!”
老夫人听的一阵阵刺耳,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就伤体面了。到底是商贾人家上不得台面。
眼见老夫人脸色冷了下去,杨氏又念叨了几句,就讪讪住了嘴,告辞走了。
到蔷薇园要经过后花园,后花园不似前花园代表的是文昌侯府的体面,老夫人就懒得费钱在上面,只简单种了些花草树木,此时只两棵梅树孤零零的散发着冷香,大大的花园一片萧条。
满目凄清萧条中,艳红如火的身影格外惹眼,杨氏脸上立即堆满了笑,下了轿子朝舒莫辞走去,“大姑娘好兴致,赏梅呢?”
舒莫辞拢了拢狐裘上的兜帽,她穿的厚,却还是抵不过正月里的寒风,“我在这等二婶”。
杨氏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是为三姑娘的事?”
“听说三妹妹病了?”
杨氏把不准她的态度,试探道,“是,这天冷,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正常,我已经请大夫去看了,没有大碍的”。
“那就好,三妹妹身子一贯弱,若是就这么去了,老夫人可不知道要多伤心”。
杨氏心头一跳,还没说什么,舒莫辞又开口道,“三妹妹和程进士的亲事定下来了吗?”
“已经换过更贴了,就等着过段日子给程府去信了”。
“三妹妹身子不好,说不定借着喜事还能冲一冲,只是劳烦二婶了”。
杨氏连连客气,“哪里,这些都是我这个做婶子的该当的”。
“那莫辞就替三妹妹谢过二婶了,二婶有事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舒莫辞走了许久,杨氏还在原地琢磨舒莫辞那番话的意思,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想着过两天得去春晖阁探探口风,这位大姑娘她可得巴结好了,说不定以后滢姐儿还能找到一门更好的亲事……
杨氏带着这样的心事进了蔷薇园,竟没注意到舒月浅在看到她精心挑选的两门亲事时不屑的表情,直到舒月浅毫不避讳的问还有没有其他人家来提亲时才回过神来,面上就露了几分冷笑,“怎么?嫌二婶选的人家不合你心意?”
舒月浅再笨也知道不能得罪杨氏,否则她真的随便给她塞个人家嫁过去,她哭都没处哭去,忙讨好道,“二婶,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问”。
杨氏知道她一贯是个混的,也不跟她多计较,“这两门亲事,是老夫人亲自挑出来的最好的,绝对不会害了你去,两家亲事各有好处,你自己掂量着,想妥了给我回话,这是老夫人慈爱,一般人家亲事哪轮到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