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出来后不久震天的锣鼓声就响了起来,女眷们都激动起来,看来武进士们不远了。
舒莫辞唯一一次看打马游街还因种种事情耽搁了,现在见群情激奋,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不知道大显武进士们又是何等风采?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起来,女眷们动作虽还矜持,双眼却都紧紧盯着彩棚外,谁都想多看一眼。
“武状元!是武状元!”
舒莫辞远远见一玄衣男子骑着马一路飞奔,因为隔的远只能隐约看出那男子年纪不大,身形修长,身姿挺拔,跨坐在马上直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武状元的欢呼声四处响起,各色香包纷纷朝他砸去,舒莫辞看的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温丛薇激动的握紧了她的手,“舒妹妹,我准备了很多荷包,待会我们一起砸他”。
舒莫辞好奇从丫鬟托在托盘中的荷包里拿起来一个,入手才发现颇为沉重,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半两来重的银锞子,做成了讨喜的如意形,舒莫辞突然就为那一马当先的武状元捏了把汗,这要是不小心被这玩意砸中了头,还不砸出个大包来?怪不得那武状元左躲右躲的,原来是怕砸。
舒莫辞正想着就见一个艳黄色的荷包兜头朝那武状元砸去,眼看躲闪不及,他竟放开马缰腾空跃起,又稳稳落下,身姿矫健,背部和腰部拉起的线条流畅有力又极富美感,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声,然后,砸向他的荷包更多了——
“这砸荷包是武进士打马游街的传统,一来取个喜庆,二来是引起状元、榜眼和探花注意到自己,奉上皇宫所采琼林之花。三也是检验武进士们的武功”。
温漱流低声解说道,舒莫辞恍然,怪不得,这要是文进士也这样。估计没几个能躲过去的,回去肯定得躺半个月。
那武状元越走越近,舒莫辞眯起眼睛想看清楚,却只隐约能看清楚轮廓,面容还是模糊。这时竟有三枚荷包同时朝他而去,一取大腿,一取腰间,一取脖颈,舒莫辞是门外汉也能看出那三枚荷包的去势与贵女丫鬟们玩闹扔出的荷包完全不一样,隔的这么远都能听到破风声。
那武状元再次飞身而去,避过两枚荷包,又伸手抄住第三枚, “游二爷厚意,安某却之不恭!”
那声音——
舒莫辞脑子发懵。那声音,是安郅——怎么可能——
“下仆顽劣,安状元见笑”。
安郅稳稳落下,这次却是直接落在了地下,动作利落矫健,双腿笔直而充满力度,越发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原本不算俊美的五官也因为他这完全诠释力与美结合的动作,而格外动人心魄。
唔,大显因为多年太平。文风、佛风盛行,推崇的是面如冠玉优雅清贵的美男子,诸如安郅这种面部轮廓深邃、五官过于凌厉的阳刚美,世人根本不懂得欣赏o(╯□╰)o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安状元。色彩艳丽的荷包再度雨水般朝安郅砸去,安郅不在意随手挥走,朝游昀之冷冷一笑,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舒妹妹,他来了,来了。快!”
温丛薇往舒莫辞手里塞了个荷包,自己手里抓了好几个,跃跃欲试,舒莫辞垂睫不动声色吐了口气。
很快,安郅就走到了温府的彩棚前,温丛薇激动的满脸通红,闭着眼一通乱砸,安郅没再伸手挥开,反倒一一接住,又随手放下,背后长了眼睛般从容避开背后袭来的荷包,一步一步踏入温府的彩棚。
安郅踏入温府彩棚的一刻,荷包攻势停了下来,人群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嘘声,这意味着今年的状元郎的琼林花要落在温府了。
温丛薇没想到安郅竟踏进了自家的彩棚,下意识拉着舒莫辞后退了两步,心虚了,没想到安状元选的竟是温家,她刚刚会不会砸的太狠了点?
舒莫辞垂着脸,根本不敢看一步步靠近她的安郅。
“冠世墨玉,”安郅的声音近的仿佛在她头顶响起,“献给最美的冠世明珠”。
高大的身影笼了过来,发髻微微一重,舒莫辞知道他将手中那朵深紫色的冠世墨玉簪入了自己的发髻之中,一朵花很轻,她却觉得压的她抬不起头来。
“多谢安状元抬爱”。
舒莫辞垂着头,又比安郅矮一大截,只能看到他鼻梁下方的线条冷硬的下巴,看到他听到自己的话咧开的笑容,和唇边尖尖的虎牙,舒莫辞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时的笑容定然是灿烂而得意,如路边怒放的野花,叫不出名字,却让人瞧着心底就明朗灿烂起来。
“安某等着姑娘的请帖,”安郅朝舒莫辞身后的温漱流一扬下巴,转身离开,不一会就听到马蹄疾驰的声音再次传来。
温丛薇大声惊叹道,“那位武状元眼光真好,这朵冠世墨玉除了舒妹妹可没再有其他人有资格得了!”
温府女眷也纷纷打趣起来,之前温家各位夫人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对舒莫辞的出身却是颇不以为然的,自从舒莫辞是公孙帝师之徒和西郊温汤的事情传出后,那份不以为然就变成了感叹温漱流慧眼识珠,之前被认为“空有美貌”的美貌也成了众人或钦羡或忌妒的对象,如今竟连刚刚入京的武状元也将琼林花送给了她,她的美貌就越发不能让人忽视了。
温漱流见舒莫辞被众位婶娘兄嫂围在中央,不动声色退了出去,走过一个彩棚就到了游国公府的彩棚。
游晗之正急的两头转,见了温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