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敢作敢当!要不是武姨娘拿这首诗来讽刺夫人一不懂欣赏世子美貌,二不懂做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与世子琴瑟和鸣,夫人又怎会怒极失手将武姨娘推上假山?”
真是猛料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人群再度哗然,舒莫辞这番话可比那首诗刚猛多了,堂堂安阳侯世子竟如青楼妓子般被个妾侍玩赏美貌,世子夫人不肯同流合污,还得被个妾侍嘲讽,围观众人全都忽闪着眼睛期待的看着舒莫辞,姑娘,不必顾忌,更不必客气,把你主子的那些个八卦全部倒出来与我等分享吧!
肖闻益气的面色发青,“一派胡言!”
“武姨娘说的时候,我就在夫人身边伺候,亲耳听见的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奴婢青花对天发誓,如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舒莫辞凛然不可犯的坚贞模样让本就信了个十分的人群又多信了两分,有那好事的就在人群中喊道,“世子要是问心无愧也学这小丫头发个誓就是了!”
舒莫辞得理不让人,“这位大哥说的好,世子要是问心无愧,武姨娘真的没做过那首诗,就请世子也发个誓,叫奴婢就算不得好死也死的明白!”
“你——”肖闻益教养良好出身高贵,何时跟这样伶牙俐齿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打过交道,气的话都说不周全了。
舒莫辞冷哼,“世子嫌我们夫人出身镇国将军府言行粗鲁,奴婢不懂什么风采fēng_liú,却也知道如世子这般敢做不敢当宠妾灭妻,我粗鲁的镇国将军府挖地三尺也挖不出半个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喝了声采,顿时叫好声一片,眼看再闹下去就收不了场了,肖闻益身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朗声开口,“姑娘这番话有失公允,京城谁不知道世子夫人入门三年无所出,世子从未有半字埋怨之语,当时老夫人要抬一房良妾进门,世子也因恐夫人心里不好受,只肯纳了个卖了身的贱妾,那贱妾当真如姑娘所说胆大包天欺上瞒下,世子在外又如何知晓,姑娘说什么宠妾灭妻,世子却是不敢当的”。
“身居富贵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毫笔落手心茫然,奴婢敢问,此诗是否出自世子之手?又是否暗讽夫人?又是否曾与武姨娘共同玩赏?”
镇国将军府曲氏出身河东,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肖闻益竟敢作诗讥讽正室夫人,还和妾侍共同取笑,这就不是宠妾灭妻的事了,是脑子不清楚的事了!人群再度哗然,看向肖闻益的目光鄙夷而同情,话说安阳侯府能有今天不容易啊,不会毁在这个不着调的世子手上吧?
这时,鸭蛋青的车帘掀开,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妇人踏着车辕下了车,妇人浓眉大眼,虽一身素淡装扮却掩不了眉宇间天生的勃勃英气,舒莫辞猜着应该就是曲少微了,与曲少徵倒是不大像,忙上前去扶,义愤填膺开口,“夫人,您替青花作证,青花可曾说了半句假话?”
曲少微刚刚就从车窗帘缝隙处看见了这位自称是她丫鬟的“青花”,安慰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肖闻益的目光凛冽而杀气卓然,肖闻益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后退两步,又猛地回神挺直脊背,正要说什么,曲少微冷声打断他,“肖世子,成亲四年,我曲少微对你,对肖家仁至义尽,之前是我曲家识人不明,使我误入狼窝,我曲少微不敢怨天尤人,只是却不屑再与你这般人品的畜生为伍,你若还有一分廉耻之心,就随我去衙门和离,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贱妇——”
“啪——”“
曲少微一个耳光打的又狠又响,打傻了肖闻益,也打傻了在场的人,舒莫辞冷声喝彩,“打的好!圣人有言,君子口不出恶言,世子不听圣人的话,这可不就遭现世报了?”
肖闻益恼羞成怒,“和离?你休想!你若是要休书,爷倒是可以赐你一封!”
“休书?世子难道你还想霸占我们姑娘的嫁妆?”
夫妻和离,妻子的嫁妆是要带回娘家的,但若是被休,嫁妆就分文不能带回了,人群嘘声一片,难道安阳侯府也只剩了个空架子,已经这么对不住人家了,还要霸占人家嫁妆啊!
“嫁妆本姑奶奶就赏你了,省得日后纳妾蓄婢还得跟老子老娘开口,丢天下男人的脸!只是这利息,本姑奶奶却是要讨回来的!”
曲少微说着一抬脚,肖闻益轰然倒地,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曲少微第二脚又到,舒莫辞靠近嘀咕了一句,曲少微顿了顿,下一脚方向就稍稍偏了些,肖闻益惨烈的嚎了起来,一直沉着脸的曲少微莫名的就浮起了一个笑来,又赶紧敛起,下一脚又到——
镇国将军曲通五十出头,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看着更像个土匪而不是将军,此时沉默听着曲少徵说着舒莫辞当街骂架的英姿,曲少微安静跪在他面前,等曲少徵的话告一段落,才低声告罪,“孙女不孝”。
曲通一拍桌子,“你是不孝!那混账混账成这个样子,四年了,你都不跟你老子说?”
曲少微沉默,曲少徵眸色复杂看向她,“七姐姐,我知道你的顾忌,可就算你不愿和祖父说,也该和我说,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一声,你到底有没有拿我们当家人?有没有拿镇国将军府当家?”
被武姨娘挑衅,被婆母训斥时,曲少微没有哭,被肖闻益当街拦住百般侮辱时,曲少微也没有哭,可曲少徵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她瞬间湿了眼眶,哽咽了一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