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想通小林氏的招数之后,睡了一个美美的安稳觉,苍耳提醒她起床的时辰时,她伸个懒腰便起来了,丝毫没有没睡足觉的起床气:“苍耳,韩嬷嬷来了么?你让韩嬷嬷来一趟,我有话跟韩嬷嬷说。”
苍耳应了一声,让伺候傅卿云洗漱的小丫鬟们经心,自个儿亲自去抱厦里叫韩嬷嬷。韩嬷嬷却是一夜没睡好,眼底有些青黑,虽然如此,却也是早早起床,今儿个有场硬仗要打,她要安排的事情很多,听到傅卿云传唤,连忙抹了一把冷水,打个激灵就过来了。
傅卿云见韩嬷嬷精神头足,神态却略显疲惫,她心疼地让人搬个小杌子放在她旁边,韩嬷嬷坐在小杌子上帮傅卿云挑首饰,其他人都赶出去,独留下苍耳给傅卿云梳头。
傅卿云这才将昨儿个晚上想通的事告诉韩嬷嬷:“……二妹妹手段虽然还稚嫩,但心狠手辣的程度和小林氏不相上下,这府里她最恨的人便是我了。嬷嬷,还是派些人盯紧二妹妹院子里的人。”
韩嬷嬷连连点头,神色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吃惊,她像只护雏儿的老母鸡,但凡威胁到傅卿云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傅冉云是傅卿云的亲姐妹,傅卿云一直没直接点着她名字叫,一直称呼“二妹妹”,但是在韩嬷嬷心里,傅冉云跟小林氏一样,被打上“敌人”的标签。
韩嬷嬷下去安排人手,梨蕊院经过整顿,她收服了下面一干小丫鬟和婆子,傅卿云贴身伺候的人十个手指头数的完,但整个梨蕊院的人手绝不会少,加上傅卿云背靠皇商林府,收买的可用人手更多了。
傅卿云则不慌不忙按照日常作息,先去寿安堂请安,然后到永和院跟小林氏打一场没有意义的口水仗,出永和院时碰到傅冉云,傅冉云不阴不阳地笑问:“大姐姐,老夫人可安好?”
傅老夫人病情反复的这段日子,不仅不见小林氏,连带也不待见傅冉云和傅焕云,每次看见他们姐弟俩都没好气,定南侯怕傅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索性不让傅冉云和傅焕云去请安,免得祖孙三个之间的情分越磨越少。因为这件事,傅冉云在府里更加丢脸,对傅老夫人也更加憎恨,甚至私心里不愿意将傅老夫人当做长辈来看待。
她才不是真的关心傅老夫人的身体,而是恨不得那个老货立时死了才好,傅老夫人死了,这侯府后宅就是小林氏为尊。傅冉云恶毒地想道。
傅卿云扫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碧桃等人,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来:“二妹妹关心老夫人,不如亲自去寿安堂询问,徐嬷嬷她们更了解老夫人的身子。”
傅冉云咬了咬****,傅卿云这番话滴水不漏,既不说让她去探望傅老夫人惹傅老夫人生气,又点明她若是真孝顺就该亲自去寿安堂问,她抿着唇说:“大姐姐****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我以为大姐姐对老夫人的病情了若指掌呢。”
傅卿云看出她眼里的讽刺,她这是没事找茬来的罢?傅卿云拍拂掉身上的雪花,不接她话里的锋芒,笑微微地说:“老夫人这两天精神头好,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我院子里有事,先走了。”
傅冉云见傅卿云真的转身要走,眼珠子一转,上前挽住傅卿云的胳膊,露出和从前一般娇憨天真的笑容:“大姐姐,我不过是问两句老夫人的病情罢了,大姐姐何必急着走,我哪里敢去寿安堂给老夫人寻晦气。”
傅卿云意外地睨她一眼,自从傅焕云被定南侯打了板子之后,傅冉云看见她绕道走,今儿个扒上来让她一个爱面子的人说出这番自贬的话不像她的性子,她略略一想便明白傅冉云的打算,这是想在她的梨蕊院找突破口呢,她倒是想瞧瞧傅冉云母女俩想怎么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当下忍着傅冉云扒她胳膊的恶心,傅卿云站定在原地,神色平静地说道:“二妹妹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老夫人不会真的怪罪你。”
傅冉云故作畏惧地缩缩脖子,很是懂事地说道:“我倒不怕被老夫人骂,就怕老夫人被我气到。大姐姐,我很担心老夫人的病情,这话我在心里憋了好多天,今儿个碰巧遇到大姐姐,怕再不说,我永远没勇气开口了。好姐姐,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告诉我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柔柔地晃着傅卿云的胳膊,眼睛湿漉漉地凝视着傅卿云的脸,一脸的期盼,好像在跟长姐撒娇的小妹妹。
苍耳和铃兰不忍直视,差点把昨儿个晚上的隔夜饭吐出来,傅冉云也只不过比傅卿云小一岁而已,还偏偏做出只有三岁小儿才有的动作,真真恶心死人不偿命啊!况且,傅冉云跟她们大姑娘根本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好罢?
傅卿云绷着脸,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她早已厌倦了傅冉云的惺惺作态,还不如跟小林氏那样争锋相对呢。
她装作无奈的样子说:“好罢,我怕了你了,等你和夫人用完早饭到我院子里来,不过我正在学管家,处理府中的事,你要等一会子才行。”
傅冉云忙不迭地点头,等傅卿云带着丫鬟走远了,她才陡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从路边的树枝上抓了一把雪,放在手心里狠狠地揉,直到揉成一把软弱无力的水,脸上的阴沉才缓缓敛起。学管家有什么了不起!等小林氏掌管中馈,侯府里哪还有傅卿云的位置!
今儿个她要将傅卿云揉搓得跟着雪水一般,化在她的掌心里。
哼,傅卿云,休想逃出我的掌心!上次算计你,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