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见林老夫人先是皱眉,后是笑得牵强,她难堪地扯了扯嘴角,携了林老夫人的手坐了上座:“同喜同喜。”
傅卿云等人上前拜见外祖母,林老夫人给每人一件小礼物,继而和傅老夫人拉起家常,傅卿云拉表妹林翠玉去她院子玩,后来淳于嘉也来了梨蕊院。直到午时,女眷这边来的宾客也不是很多,都是定南侯府最亲近的人家,另外就是看在安国公面子上来的人家,其中就有******邱阁老家。
吃过午饭,后院开戏,夫人太太点戏听戏,小姑娘们在旁边嘻嘻闹闹说闲话。
傅卿云问淳于嘉:“你那位聂表姐怎么没来?”
淳于嘉不屑撇嘴:“她可是想来,聂姑妈连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昨儿个我直言说,聂表姐在孝期里,去别人家怕是晦气,白说我们国公府和聂家不懂规矩。聂表姐那脸色,真是好玩!气得跟个番茄似的红。她就说,她便是来了,你们家也不敢说她晦气。我可没那么多忌讳,点着她鼻子骂,别人不当面说你晦气是给安国公府面子,难道你喜欢人家背地里说你晦气不懂规矩?”
傅卿云有些惊讶,淳于嘉的处理方法简单粗暴,却是最有效的。对付聂曼君和聂姑妈那种不要脸皮的人,就得直来直往才最有效。
“你不怕你姑妈凶你?”
“我怕什么,姑妈不住在聂家,偏住我们府上,不就是因为聂家盯着她嫁妆么?她仰仗我大哥,却想让她女儿处处压我一头,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卿云姐姐,这事没完呢,我跟你说,我那样点着聂表姐的鼻子骂,聂表姐仍是不死心,今儿个早上比我们还先上马车呢,偏她真是个晦气的,马车行到半路车椽子断了,我和哥哥们的马车行的快,她追不上,只好回府去了。”
淳于嘉说罢,咯咯发笑。
傅卿云好笑地摇头,淳于嘉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她在聂曼君的马车上动了手脚,这种小心眼的事可不是安国公的手笔。
淳于嘉笑完,眼珠子在傅家姐妹身上溜一圈,悄声问:“你家那个讨人厌的三姑娘怎么不曾见到?”
淳于嘉听说傅卿云跟傅冉云、小林氏有嫌隙,对这二人嫌恶得很。
傅卿云脸色些微尴尬,毕竟是自家府上的龌龊事,指着傅丹云解释道:“丹妹妹是三姑娘。你问的是我二妹妹罢?”
淳于嘉惊愣:“难道我记错了?”
傅卿云轻摇头,淡淡说道:“上族谱时,丹妹妹上了嫡出的三姑娘,冉妹妹上了庶出的二姑娘。”
淳于嘉茫然片刻,然后低呼一声,用蚕丝锦纨扇半掩住嘴唇:“你家那位继母的想法,可真够奇葩的!她当人不知道,那天掉进水里被乞丐救起的是她亲女儿傅冉云呢!族谱是给后人看的,活人可只看当下。”
她见傅卿云脸红得滴血,自知失态,忙停住口,转而又嘻嘻笑着说道:“今儿个还有一个人想来没来成呢。”
傅卿云好奇地问:“谁啊?”今儿个不想来定南侯府的人倒是多,恐怕在座的夫人们也有大半是不想来的呢。
淳于嘉掩着纨扇,笑眯了眼:“是邱姑娘。她前儿个请我去她府上耍,说是想来,却因为婚期将近,要着紧绣嫁妆不得空,这才无法过来。她想和卿云姐姐多结交结交。”
傅卿云脸上的笑容一僵,又记起邱紫苏那日的失常,邱紫苏为什么偏要跟她结交?转而又想,许是她想多了,钻了牛角尖,安国公是******的中坚力量,邱紫苏当然得跟她这个未来安国公夫人打好关系。
淳于嘉叹息一声,又说道:“唉,邱姐姐可舍不得家里人,跟我说着话就哭了,以前她可很少在人前哭的。哦,她是邱夫人和邱大人的掌上明珠,便是人后也是没哭过的……”
邱紫苏又不是头一天知道自个儿要嫁人,怎么会当着淳于嘉的面哭呢?况且她要嫁的是太子,要做正妃,若是她这样幸运的女孩都哭了,这天下女儿家真不要嫁人了。
傅卿云还没理清听到淳于嘉这番话的心情,便听见傅老夫人那边传来一阵惊呼声,傅老夫人高声呵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去请大夫!老大媳妇,除了薛大夫,另去太医署请太医过来!”
淳于嘉顿住口:“发生什么事了?”
傅卿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小林氏,你真敢在喜宴上动手脚,找死!
傅卿云和淳于嘉到达戏台正前方时,只见傅老夫人面色铁青,她身边的赵老夫人手掌上出现红色的斑点疹子,而在傅卿云外祖母林老夫人和郭老夫人之间的桌案上有一盆滴水观音。
赵老夫人是傅四夫人的母亲,也是傅老夫人的亲嫂子。
赵老夫人咬着牙,额头上冒冷汗,眼里含着隐忍的泪水:“明珠,我的手麻木得没有直觉,好像是……中毒了!”
“明珠”是傅老夫人的闺名。
傅老夫人大惊,其他夫人抽冷气,惊怔了会子,纷纷低声吩咐跟来的嬷嬷丫鬟检查她们吃过的茶水点心是否有毒。
傅卿云颦眉,朝前踏了一步,惊恐地唤一声:“老夫人……”
吩咐完海桐去请大夫的小林氏转身来忽然插言,着急忙慌地说道:“亲家老夫人只是手上麻木,是不是手碰过什么东西?”
赵老夫人眼中满是恐惧,顺着小林氏的话朝那桌案上的滴水观音看去:“要说碰什么东西,除了茶水点心,我只碰过那滴水观音。”
小林氏惊讶:“我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