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蔚澜带着枪伤开车逃走了,一路上左肩后面的血一直在流,好几次开车时差点休克,但是他强打精神继续开车,方向盘似乎也摇摆不定,一路上撞翻了很多垃圾箱和其他的物品,他强忍住疼痛和流血过多可能会产生的昏厥,费劲全身的力气把车开到了永乐胡同的房中。
潘蔚澜下车跌跌撞撞的来到房门前,他使出最后一点余力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一推房门就倒在了门口,彻底昏死过去。
在潘蔚澜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屋里坐着发愣的肖丽彤听到有人开门,料到十有八九是潘蔚澜回来了,她心如死灰,没有太多激动,但是当潘蔚澜倒地之后,肖丽彤倒是吓了一跳,从座位上惊跳起来。
肖丽彤见倒地后的潘蔚澜呈昏死状态,她走上前去,推了推他,“潘蔚澜,醒醒……”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很湿,一看,沾满了一手的鲜血。
肖丽彤知道潘蔚澜这是中了枪伤,暂时昏死过去了,此时大门敞开,无人阻拦自己,看来这是天赐良机,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肖丽彤想跑,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毒素还未解除,不由得担心起来,万一毒素日后发作,那自己岂不是生不如死。
但是,如果这个逃跑机会错过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肖丽彤觉得如果给坏男人机会就等同于自己找死,想想自己被潘蔚澜耍了大头,想想潘蔚澜对自己的不信任和在自己身上打算实施的阴谋,肖丽彤越想越后怕,于是她有了办法,门口停放着车,先逃跑再说,解药说不定就放在郊区那个画廊里,看潘蔚澜的样子一时半时醒不过来,对,先把所有药柜里的药拿来,然后找大夫看看自己到底要吃哪一个。
说办就办,肖丽彤临走时看躺在地上的潘蔚澜依然在昏迷状态,他从地上捡起门钥匙,离开时把潘蔚澜反锁在屋里,开车朝郊区跑去。
在车上,肖丽彤非常开心,因为潘蔚澜的枪伤很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即使马上醒过来,失血过多,凭他现在的那点余力也无法从里面打开房门,而这期间自己完全可以回到画室取出解药再返回市区,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寻找亚烁他们了。
肖丽彤开了一个钟头的车,来到了郊区那个画室,打开门之后,匆匆跑到楼下书架前,推开书架进了那个房间,她心里非常着急不敢怠慢,因为她也怕万一潘蔚澜提前醒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她打开药柜,把里面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取出来放进了一个纸箱子里,然后又打开抽屉,把里面不知名的瓶瓶罐罐也都掏了出来,在发现整个房间里的抽屉和柜子都被自己掏空后,这才搬起纸箱子离开了此地。
肖丽彤上车前准备离开,但是又一想,她觉得潘蔚澜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她想起来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在这里所受的委屈,就越想越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她又下了车。
她从后院的地方找来一桶汽油,这是潘蔚澜专门准备车子用的汽油,也许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些汽油在某一天会被一个用来毁灭自己苦苦经营的画室。肖丽彤朝画室门口泼洒了一桶汽油后,想都没想点着了火,这天正好是南风,再加上汽油的原料,火势瞬间壮大,熊熊烈火烧得映红了整个夜空。
“烧了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肖丽彤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身开车离去了。后面的画廊发出了冲天的“嘭”得一声响,开车的肖丽彤突然一个人狂笑不止,这女人自从跟潘蔚澜相处了一段时间,心理似乎也有点扭曲了。
当肖丽彤的车开到市区后,她不敢再靠进永乐胡同,也不去看潘蔚澜是死是活,她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因此时已经是半夜,街上说不定会遇到日本兵,她觉得先过了今晚,第二天再去找郝亚烁他们也来得及。
郝亚烁回到防空洞时,青峰问他见到张大哥了没有,郝亚烁诧异,“他没回来吗?”
青峰把小野来过一次的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亚烁刚要开口,就听见防空洞上面有人下楼梯的声音。
亚烁抬头一看,是张霖带着梦麟、胡子还有张嫂都回来了。青峰一见大家都回来了,忙说:“张大哥,赶紧给白鸟回个电报,他来找过你。”
“他怎么亲自来了?”张霖诧异,因为白鸟不轻易出洞的。
“说来话长,你赶紧去发电报吧,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张霖没敢耽搁时间,赶紧找那台电报机去了。
“青峰啊,还没吃东西吧,给你带了些吃的。”张嫂把手里的纸包塞到青峰手里,那牛皮纸包泛出了一层油,想必里面是油乎乎的东西。
青峰打开一看,笑道:“肉饼?张嫂咋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是梦麟妹子告诉我的。”张嫂笑着,看看在不远处收拾被褥的梦麟。
梦麟听见了,边铺被褥边说:“我上次听你说很喜欢吃伯父伯母做的肉饼,所以这次特意买了肉饼。”
青峰好像想起来什么事似的,问:“对了,我爹娘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梦麟故意用责怪的语气说他:“看看你吧,不见到肉饼,也想不起你爹娘,放心吧,我们已经把他们还有三叔家的俩孩子都安排在租界了。租界那里很安全,日本人暂时不敢打那里。”
“太好了,这样安排,我就放心了。”青峰惊喜。
“你说起你爹娘,我倒想起来四叔和康教授他们了,不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