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岩远远看着龙二似有事拜托如意,冷冷道:“龙二这人无事献殷勤……”
他后半句迟迟没出来,凤舞忍不住帮他续了:“非奸即盗。”
龙三轻拍她脑袋,凤舞辩道:“不是我说的,是聂城主说的,我帮他补全了。我可没有说二伯的坏话。”
聂承岩冷笑:“这天下第一女侠敢做还不敢当,说龙二坏话怎么了?”这回是韩笑轻抚了抚聂承岩的肩膀,他这才勉强闭了嘴。
那边龙二与如意公主说了好一会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说得如意笑颜如花。之后两人再走回来,龙二又道了句万事拜托,便告辞先回去了。
聂承岩大呼龙二利用完了人便跑了,凤舞眼巴巴地追问如意,龙二与她说了什么?如意只是笑,却没透露半分。
龙二骑了马准备回府,路过一家叫朗音阁的琴铺时却是停了下来。他眯着眼瞪了那铺子门口半天,终还是下了马,走了进去。
琴铺不大,打扫得极干净,布置得颇有禅意。龙二假模假样的四下看了看。那掌柜只看了他一眼,并不上前招呼。
龙二看够了,咳了咳,又装模做样问:“你这收银票吗?”
“收的。”掌柜终于慢吞吞地抬眼,反问:“龙二爷要买琴?”那语气摆明了不信,龙二居然被他说得脸一臊。
“不买。”纵使没由来的感到些许尴尬,龙二还是挺起了胸膛回道。而后又问一句:“那个八万八的琴,是哪一台?”
掌柜的手一指,指向了店里头的最角落。
那里单独摆了个供案,一台古朴的琴就放在上面。龙二瞪着那琴看,眉头皱成个川字,这块烂木头,就敢八万八千两,还是金子!
于龙二看来,那个供案的模样看上去都要比这把破琴入眼些。他眼角偷瞄了那掌柜一眼,人家当真是没理他,自顾自低头翻弄手上的琴谱。
龙二再看几眼那台琴,然后闷不吭声转身走了。好琴之人都是疯魔的,八万八千两金,真是太疯魔了。
龙二回家去并没有说他去找如意做了什么,也没有说他看见了那把所谓“绝世好琴”。倒是居沐儿有话与他说,她说丁妍珊来看她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
居沐儿点点头,若有所思。“她与我说,对不起。”
龙二手上动作顿了顿,而后舒了口气。居沐儿道:“二爷,其实她是位好姑娘,你莫要伤了她。”
龙二一叹:“她那家子里,怕也只有她不算坏吧。”
居沐儿皱眉,不知道这事发展下去,丁妍珊又会如何。
日子在居沐儿的养病中过得飞快,转眼已近年末,韩笑确定居沐儿身子无碍,只需按时服药膳食调养便好。于是留下了方子,便与聂承岩告辞。
龙三用江湖上的人脉,挖出一个隐埋颇深的秘密——刑部私立暗探,违律养势。
“卓以书是他们探子里的其中之一?”龙二看着手里的卷宗问。
“按常理推测应该是。但这些个暗桩都埋得深,我不敢妄动。隐瞒朝廷立私营这种事可大可小,我担心打草惊蛇,于是只得了消息便打住了。”
“嗯,你做得对。暂时有这些便管用了。”龙二扬一扬手里的卷宗:“只要有由头让我去搬弄是非便好。把水搅混了,这事就好办了。”
“把水搅混了?”龙三皱起眉头,他怎么听着象是他家二哥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不过天下还没有乱,龙府先小乱了一把。
因为居老爹回来了。
居老爹欢欢喜喜地在年前赶了回来想过年,怎料一回来便看到烧毁的家。他目瞪口呆,还没回过劲来,却又听得左邻右里与他说,他家女儿被龙二爷休弃了。于是他问他女儿如今何处?人家却又说龙二爷把她接回去养病了。
居老爹单纯地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怎么休弃了又接回去了?
居老爹巴巴地往龙府赶,一路遇着熟人,听了不少传言。他越听越是茫然,最后满门大汗地赶到龙府。
龙府上下并不知道居老爹回来,不过龙二老早就吩咐过要给居老爹和他家小二哥准备好客房,省得他们突然返家没地方住。所以龙府在吃住安排上并不手忙脚乱,但就是居老爹自己乱。
他抱着居沐儿嗷嗷地哭,觉得女儿再可怜不过了。这小小年纪没了娘,而后又瞎了眼,好不容易嫁了个郎君以为从此能过好日子了,怎么又被休了?被休便罢了,房子怎么被烧了?这最后落得无家可归,还得委曲求全地住回从前夫家。
居老爹自顾自的难过,难过到一半的时候,居沐儿吃药的时间到了,丫环把药汁端上来,去苦的甜梅备好了,擦嘴的巾子也拿着,喝完了药后面跟着是补汤,几个丫环围着好一通伺候。
居老爹傻傻看着,有点哭不下去了。这弃妇待遇,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居老爹的惊讶还没有完全压下去,这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宫里两位公公上门,领着几个小太监,拿着据说是太后的懿旨。里面的意思大意是说居沐儿琴艺非凡,是萧国荣耀,太后对她甚是欢喜。而龙二未善待发妻,以莫须有罪名休妻,大大的不对。所以呢,太后希望龙二改正错误,与居沐儿再续良缘,重新结为夫妇。
居沐儿听得旨意呆若木鸡,龙二掩不住得意接了旨,又给公公们封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