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皎月楼的事情,孙公子也算是当事人。-..- ”叶裴楠笑‘吟’‘吟’开口,“本王之所以会看中孙公子,这也是原因之一。”
“恕草民愚钝,不知皎月楼的事情,与后宫中的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孙非亮蹙了蹙眉,谨慎地问了一句。
“关联?当然有关联。”叶裴楠嘴角上扬,仔细看着他道,“公子博学多才,想必听说过诗三百里,有一篇名为《雨无正》的。”
听到他的话,孙非亮顿时变了脸‘色’。
一提到这篇诗,他顿时明白了叶裴楠的意思。诗三百里的《雨无正》便是借天气异常来讽刺统治阶级昏庸无道。叶裴楠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是要他做一篇文章,借助冬雷指责太子。
“想必孙公子已经领会到本王的意思了。”叶裴楠起身,双目凝视远方,“太子失德,方才会有冬雷阵阵,劈倒皎月楼。此乃天意,是上苍在给七公主和那个小宫‘女’鸣不平!想孙公子这样的布衣士子,学富五车而得不到重用,岂不是朝廷的损失?而遴选士子的那些个官员,倘若不是收人贿赂,便是心存‘私’念,所以才会选拔不公。”
听到他的话,孙非亮又是一愣。他本以为,叶裴楠只是想借助此事,打压太子。没想到,他还直接把朝堂上的大臣拉了进来!而这些年,主管科考的,一直是当今丞相唐谨之!
“孙公子要明白,太子是丞相的外孙。倘若下手不狠,你觉得,丞相会放过你吗?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叶裴楠靠近他一步,拍了拍他的‘胸’口,意味深长地说道,“想要成大事,可不能动一时的‘妇’人之仁。”
孙非亮眉头拧成一团,他虽然算不得什么正直耿介的人,却也并非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叶裴楠此番话出,他必定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这件事情一旦闹大,皇上若是不按照铁律公正对待,怕是难堵悠悠之口。而七公主被太子打伤的事情,皇后和皇上既然一直压着消息,那定是不愿意被人戳穿。
是以,倘若他这般不知死活地冲上去指责冬雷阵阵,乃是因为太子失德,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孙公子,你可以好好考虑。”叶裴楠双手负于身后,走到‘门’口,朗声道,“这篇文章,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如此,你方才能全身而退。到时候,本王自会安排肱骨之臣进言,引荐你入仕。不过,这一切顺利与否,就要看公子你的文章,有没有做到家了。”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不再搭理背后的孙非亮。
孙非亮满脸忧虑地坐在原位,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怔怔起身,在永严的带领下,一步步离开了王府。
次日黄昏时分,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夹杂着雪‘花’冰雹,颗颗落下,打在房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是从哪个教坊青楼里,突然传出谣言。半月前,太子因为对一个小宫‘女’企图不轨,被七公主阻拦。结果居然大打出手,生生把七公主打伤,足足昏‘迷’了半个月!皇上皇后,却因为宠爱太子,故意隐瞒此事!
天‘色’虽然不好,但街头巷尾却有不少人议论。对于后宫这种谣言秘闻,‘女’人家们向来最喜欢听。舌根一嚼上,就根本停不下来。
碧池街上一处不起眼的别苑内,突然随风被吹出许多纸张绢帕,纷纷扬扬卷入空中,又被吹到别处,四散落在地上。
皎月楼边路过的一个书生,衣着光鲜,正是慕雅阳。他本打算前来看看,皎月阁的维修状况,见到地上散落这么多纸张,不禁蹙眉捡起来查看。
白纸黑字,只看开头两句,便觉是篇好文章!但再仔细看下去,他不禁脸‘色’大变!
“冬雷震震撼天地,雨雪无情人有情。太子醉酒无德‘性’,乾坤朗朗污民‘女’。公主出手要相救,却被太子无情伤。朋友路人且有情,何况兄弟和手足……”
路边,却是蹦跶着走来几个孩童,一边鼓掌,一边朗声诵着歌谣。
他赶紧上前一步,拦住那群孩子:“小朋友,你们唱的,这是什么啊?”
“冬雷无正啊。”其中一个孩子仰头回答,“是破庙里的一个老乞丐写的,他说,是根据诗三百里的《雨无正》改写的。”
“冬雷无正?”慕雅阳拧了拧眉,“那,你们知道那个乞丐,现在在哪里?”
“应该还在破庙。”其中一个孩子指了指城西方向,“那乞丐在城西的破庙,都呆了十几年了。不过大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雅阳‘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着道:“哥哥只是觉得,这歌谣写的不错,随口问问。那你们知道,这歌谣说的是什么吗?”
“老乞丐说,讲的是大凉废太子的事情。”那个年岁大些的孩童一本正经地回答,“听说以前废太子因为想要对一个宫‘女’意图不轨,被他的妹妹撞见阻拦了。结果他居然对自己的亲妹妹狠下杀手,将妹妹杀了丢进了颐静湖里!”
“是啊,难怪这太子会被废,简直是太丧尽天良了!”另一个男孩也点头附和,“要是我,我肯定还要把那废太子补上几刀,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大凉废太子?”慕雅阳挑眉,大凉历经几百年,废太子多不胜数,却好像,还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莫不是坊间的流言蜚语?
“大哥哥,你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恩,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