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儿喝了口茶,闲聊道:“臣妾刚刚去看步夫人,步夫人的气色当真是很好,不过也难怪,吴侯可是特意让府中最好的医官专程去给步夫人安胎呢。”
徐娍暗暗咬牙,极为不耐地翻了翻眼珠,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步婉那个贱人有多好多好,真想将那贱人掐死。
“哎~”王千儿将茶放在了桌案上,叹了口气,“步夫人她也是好福气,深得吴侯宠爱不说,现在又怀上了子嗣。”
王千儿摇了摇头,一脸的羡慕,看着徐娍,锁了下眉:“都说母凭子贵,步夫人她啊,现在可是好生的得意!”
王千儿看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而且臣妾听步夫人的语气啊,怕是吴侯有意要立她的孩子为世子呢。”
“什么?!”徐娍睁大了双眸,下意识地出了声。
王千儿微微张开了嘴巴,语风一转,笑了下:“步夫人的语气如此的不可一世,臣妾也只是胡乱猜测的而已,夫人您婉婉莫怪。要说也是,那孩子现在还没出生呢,况且吴侯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以后的子嗣还会多呢,这世子定不会立得如此早的。”
徐娍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桌案,暗暗咬牙。
如何会不可能呢,吴侯喜欢那个贱人,若步婉再和吴侯说些什么,立她的孩子做世子又有什么不可。
吴侯一向最喜欢登儿,那贱人的孩子一出生,那定是会顶了登儿的宠爱。
更何况,登儿并非她亲子,若吴侯让步婉她抚养登儿又怎么办呢。
徐娍锁起了眉,指尖在桌案上抓得有些发白。
王千儿装作什么都看不出一般,拿起了面前的茶,轻品了一口。
“主子,您的香囊。”凝烟将一个杏色的香囊递给了王千儿,微微一笑,“主子您刚刚去梦樱阁时不敢带着这香囊,现在步夫人她也接触不到这东西了,奴婢帮您戴上吧。”
王千儿拿过了凝烟手中的香囊,嘴角轻扬:“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徐娍微微锁眉,缓缓地眨了下双眸看着王千儿手中杏色绣花的香囊,鄙夷地轻哼出声,怪声怪气地道:“你到底是有多畏惧她步婉,连个香囊都不敢带去。”
王千儿略显尴尬地笑了下,将香囊拿捏在手中:“夫人,您误会了,这香囊是凝烟前两日新做的,这香味儿甚是好闻,只是这香料里放了些五灵脂,步夫人她现在有孕在身,臣妾怎敢让步夫人碰了这东西,所以才摘下来交给凝烟保管的。”
王千儿低眸,想要将那香囊系在腰间,动作轻悠。
“慢。”徐娍微一眯眸,扬了扬一侧嘴角,“本夫人看你这香囊甚是好闻,拿来于我看看。”
“诺。”王千儿声音甜软,将那香囊双手递到了徐娍的手中。
徐娍将那香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香味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倒是比一般的香囊更加的幽香。
“你刚刚说你这香囊中掺了什么?”
“回夫人,是五灵脂。”王千儿声音悠悠。
“五灵脂?”
徐娍锁眉,随即又笑了下,单手将那香囊递还给了王千儿:“不过是一味香料罢了,她步婉为何就碰不得。”
“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五灵脂香味儿浓郁,可却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孕妇若常常闻之,必是会滑胎的。”
徐娍低眉,目光转向了一侧。
王千儿清婉一笑,起身行了一礼:“这时辰也不早了,臣妾就不叨扰夫人,先行告辞了,改日再前来拜访。”
徐娍并未起身,眸光看着桌案上的茶,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梦樱阁
“夫人。”一个侍女走了进来。
步婉抬眸:“怎么了?”
“夫人,刚刚太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女前来,说太夫人有事要见夫人,让夫人现在去舒华阁一趟。”
“哦,好,我知道了。”
太夫人昨日下午刚刚从天台山礼佛回来,她也跟着一众人去迎接了,怎么今日一大早便又要见她了呢。
紫薇微微一笑,道:“夫人,奴婢帮你挑身鲜艳些的衣裳吧。”
步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浅紫色的衣裙,上面绣着点点碎花,的确是简单了些,不过却也不会失了礼去。
她一笑,起了身:“不用了,这件衣服挺好的,就这样吧。”
舒华阁
“臣妾见过母亲。”
太夫人的目光从步婉身上扫过,由侍女搀扶着坐到了席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方才道:“起来吧。”
步婉嘴角扬了丝清和的笑:“谢过母亲。”
“你就是步夫人吧。”
太夫人的声音有些清冷,似乎带着一丝不屑。
这应该就是当日在升平殿内献舞争宠的女子了,如此的心机,怪不得是专宠,只怕背后也给别人使了不少绊子。
步婉微微一怔,感觉太夫人的语气似乎是不大喜欢自己,她从前也并未与太夫人过多的接触过,许是自己多心了,她欠身行了一礼,道:“是。”
太夫人几不可闻的轻声细哼,看向了步婉:“这侯府里早便就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是专房之宠,深得吴侯喜爱?”
步婉微微低着头,太夫人是疑问的语气,只是这话她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臣妾……”
“只是你应该知道,吴侯身边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你这一个。”太夫人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是微微的凌厉。
她低着头,不再言语,或许她从来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