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上层社会,清流和权贵虽有通婚,但却界限分明。。权贵子弟大多是靠祖上萌袭或者是皇上看重赏识,在军中或者皇城禁军里谋职,再不然就在某个部门挂个虚衔,不似清流,以读书科举出身,童生,秀才,进士,成绩好的进翰林院,成绩一般的在六部熬资历或者外放,这类人员的未来一般都是注定的,熬不上大官。
但进入翰林院的就不同了,尤其是前几名被皇上封为庶吉士。不知从何时起,朝中形成一股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院,非翰林院不入内阁,因此,庶吉士又被称之‘储相’,换言之,入了翰林院的顾清璃,若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最后便能入内阁掌权。
那时的顾家将会不同日而言。顾清宛昨晚睡觉前,细细思索了一番,像萧府这般位高权重又是国舅之家的显赫权贵,实在没必要请她们顾家参加寿宴,想来不过是看在顾清璃和梅家的面上罢了,若顾清璃日后很有发迹的机会,早一点拉拢投资总是没错的,何况投资额不过动动手动动嘴皮子而已。
贵妃娘娘生的四皇子,很得圣上欢心,将来的储位是何人,谁也不敢保证,萧贵妃亦是野心不小,提前为自家儿子选才,亦无可厚非。
正想着,前头领路的管事娘子停了下来,朝梅氏和顾清宛微微颔首道:“顾少奶奶,顾姑娘,到了。”
话毕,上前掀起帘子,梅氏相携着顾清宛走了进去,前脚还没踏进屋里,便听到房间里传来阵阵说话声和大笑声。
跟在梅氏身后,顾清宛敛眉垂头,双脚踏进去,只觉得脚下一软,打眼看去,原来整个屋子里铺着厚厚的毯子,屋子很大,仿佛是几间屋子打通了,为了方便接待宾客。
房间右边搁置着几面多宝格,格子里琳琅满目闪烁着许多珍贵精美的瓷器古董做摆设,左边则竖着一面大大的精致屏风,顾清宛知道,这是会男客时,娇客掩身之处。
顾清宛有一行人来得不算早也算不得晚,只见屋里一片喧哗声,或坐,或站了许多男男女女,正热闹的说着话,男子多数是几岁到十几岁不等,最大的不过弱冠之年,女子是各府的夫人极其带来的女儿们。
不出意外的,顾清宛看到了几位老熟人,威远侯府的嫡女郑云姿,建宁侯夫人和她的小女儿康心言。许是听说了她们顾家不过是从乡下来的泥腿子,除了目露不屑之外,倒是没出言挑衅,顾清宛知道,不是她们心底变好了,而是不屑,怕污了她们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梅氏相携着顾清宛刚进到屋里,便有一位夫人嘴角含笑的招呼梅氏过去,“兰儿来了,过来让我瞧瞧。”
说话的这位夫人是梅三夫人的手帕交,梅三夫人临走前,担心女儿一个人在京城被欺负,便托了好友照看一番,毕竟顾家是那样的人家,不高兴的夫人姑娘们,谁都可以讥讽两句。
那位夫人拉着梅氏寒暄了一会儿,便引着她和顾清宛给上坐的一位老夫人行礼,两人嘴角含笑,恭敬有礼祝贺道:“给萧老夫人道喜了,恭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起来,起来,都是好孩子。”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萧老夫人的精神显得十分不错,对前来行礼的客人们都是笑容满面,慈爱友加的。
听到这话,顾清宛方才站直身子,掀起眼帘,暗暗看了一眼,萧老夫人满头白发,虽身形瘦弱,但看却十分精神,穿着深红色寿纹锦缎,精神饱满,看上去丝毫不似八十来岁的人。
“将说起来,我与你老祖母也是旧识,没成想,一晃眼竟过了这么多年,她们都先走了,如今只留我一个老婆子。”说到这里,不由感慨的叹息一声。
见此,旁边一位约摸五十多岁的夫人忙劝道:“娘,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方才宫里传话了,说是四皇子和柔佳郡主会来给您拜寿,您今儿可得高高兴兴的才成。”
顾清宛听了,黑黝黝的眼珠子轻轻一转,想必说话的这位便是萧府的大夫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萧贵妃的亲娘,四皇子的外婆,柔佳郡主的祖母了。
只见她哄劝好萧老夫人,便转眸冲梅氏笑道:“今日贵客多,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顾少奶奶见谅。”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淡淡瞥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妇人,吩咐道:“你领着顾少奶奶和顾姑娘去雅间坐会,那边都是年龄相仿的姑娘,夫人们,也好说到一块去。”
那妇人点头应了。
这边梅氏福了福身子,“夫人客气了。”便带着顾清宛跟在那妇人身后,绕过左边的屏风,进了里面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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