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会一直坐在那里等自己吧,田滢舟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不回房里去?有事吗?”
田清雪垂首黯然道:“嗯,我不想一个人睡,我能和二姐睡吗?”话问得小心翼翼。
瞧见她担心的模样,田滢舟不禁心一软,“进来吧。”然后跨步进房。
田清雪眼眸瞬间明亮起来,声音也清脆地说道:“谢谢二姐,二姐那我先回去洗洗,然后再过来。”
“嗯,去吧。”她话没说完,田清雪便迈着兴奋地步伐回房了,田滢舟不禁低笑摇头。
“真是一个小孩子。”田滢舟怎么也想不到这只是她的表象吧。
水桃一见她回来便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这时幼芙从耳房走了出来,见她气色明显好多了,也比之前红润。
“刚好就别乱走动了,程大娘那边还好吗?”程大娘时不时地就往这边跑,来看她,可惜田滢舟都和她错过,都不知道她近来情况。
幼芙来回走了一圈,笑道:“小姐,我已经好了,可以服侍您了。”
“奴婢娘亲那边……”幼芙尴尬地看了一眼柳易烟,不知该不该往下说。
柳易烟心里虽然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强颜露出一抹淡笑道:“奴婢去帮水桃准备热水。”
孰能无过,况且这些天,她的一言一行自己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是真的改过了,对于一个知错能改的人,田滢舟当然不会放弃她低落的意思。
在她要迈出房门时,田滢舟吩咐道:“易烟,为我散发。”
柳易烟闻言脚步一顿,又惊又喜地望向她,哽咽地嗯应声回到她身旁为她散发。
确认小姐对柳易烟的看法后,幼芙自然没有顾忌她起来,轻声说道:“奴婢娘亲说大小姐放弃选太子妃,喜欢上大皇子了。”
放弃选太子妃?难怪皇后不舒服也不见她们进宫探望。
可这就更奇怪了,他们不是想要权力吗?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会放弃太子妃这么大好的机会?
难道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思及此,田滢舟一惊,或许正因为如此外祖父才让她们离开田府。
她有想过哪天他们会有叛变之心,可想不到这么快就开始行动。
幼芙从怀中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田滢舟接过打开一看,是写粉末。
幼芙说道:“这是在小姐身上找到的粉末,奴婢娘亲让一名丫环偷了一点点出来。”
“玫瑰苑里的丫环?”能信得过吗?田滢舟不得不怀疑。
“信得过,那丫环是奴婢娘亲看着长大的,平时也憨厚老实。”幼芙的保证没让田滢舟放心很多。
田滢舟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叫什么名字?”
“春竹。”幼芙接着道:“她家就在京城北边,由于家里穷,她父母自幼便将她卖给了田府当丫环。奴婢和她也经常玩在一起,可以说是好朋友,所以清楚她为人的。”
见她这么信誓旦旦地为她讲话,幼芙也不是太笨的人,田滢舟的疑虑也就放下了。
田滢舟将粉末包好,让幼芙保管好,然后就进了耳房沐浴。
坐在木桶里,田滢舟看着雾气迷漫,不禁合上眼眸靠在桶沿。
可忽然她渐渐地感觉到窒息,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般,越来越往下沉的身体,无助和恐惧涌上心头。
瑾王……
耳边又回荡着那女人的声音,声音里充满着嘲弄暗讽。
“瑾王!哈哈,谁也救不了你,不管你从哪里来,这个身体最终会属于我的!”
忽然她的周围都是海水,身子不停地往下沉,那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体上面,与不同的是,她缓缓地往上升。
“想想你自己多么愚昧可笑,有想起吗?”
“有是吗?想想那种痛不欲生地滋味,很痛苦吧。既然这么痛苦何不就这样睡下去断了它……”
你到底是谁!别说了……
田滢舟无力的呐喊,可声音犹如沉入海底般没有声响,耳边里回荡着那女人的笑声和话。
一声声仿佛魔音般占据了她的理智,侵蚀她的心里的某处,那个脆弱的一角。
眼泪缓缓滑下,就在她要合上眼眸时,感觉有人拉了她一把,猛然睁开眼,田滢舟已经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上衣也穿好了。
田清雪、幼芙、柳易烟、水桃围着床边。
“太好了,二姐,您终于醒了。”田清雪眼角湿润地按着胸口,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幼芙也松了口气,担心道:“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田滢舟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黯淡,呆呆地问道:“我怎么了?”
“小姐,您洗澡昏睡过去了,要不是易烟感觉不对劲冲进去看到,奴婢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了。”幼芙心有余悸地道。
原来是这样,洗个澡也溺水,自己想想也荒唐。
田滢舟手轻轻抓着领口,疲惫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
说着便合上眼眸,不一会儿又睁开看着田清雪道:“不睡?”
田清雪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在里边。
幼芙吩咐道:“你们都回后罩房歇息吧,今晚我来守夜就好。”
众人也没有意见,便散去了。
幼芙将香囊一个挂在床头架上,一个放在二小姐枕边,熄了火烛才回了耳房。
田滢舟经刚才一番折腾,很快便在檀香的安神下熟睡过去了。
漆黑的夜里,田清雪的亮眸转了转,伸手将田滢舟枕边的香囊拿了过去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