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内,简迟淮早就醒了,他其实根本就睡不着。窗外的阳光肆意挥洒进来,与半岛豪‘门’内的气氛,其实算是格格不入的,那样的亮光充斥着每个角落,令简迟淮看了,觉得厌恶。
‘床’头柜上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他不想理睬,可听到那种闷闷的声响,他还是烦躁地坐起身,接通后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简先生,您好。”
简迟淮听出来了,是蒋龄淑的主治医生,“有事吗?”
“今天我们医院组织开会,您能否过来一趟?”
“人都没了,我还过来做什么?”
电话机好像是被人接了过去,紧接着,便是庞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简教授,不好意思,麻烦到你。”
褚桐从走廊那头回来,推开‘门’,看到简迟淮坐在‘床’沿,正背对着她讲电话,“手术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现在给你打电话,时机也不对,但我这边的事,迫在眉睫。我之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如今手术失败,待会的会议,我想请你过来一趟……”
简迟淮双手按着眉宇中心,语气尽显疲倦,“手术之前,协议书我都签好了,你把这些拿给他们看就行,既然是我们家属做的决定,我不会要你们承担责任的。庞苏,这一点,你无需担忧。”
褚桐听到庞苏二字,心里不再有震惊的感觉,她只是往后退了步。
庞苏在电话里说道,“阿姨的手术失败了,我很惋惜,不过,这个决定当初是我和你一起下的,有些后果,我就得承担,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简迟淮当然记得,当初为了说服庞苏,自己答应过,一旦后果出来,他会连她的那一份承担掉。
男人扶着额前,抬起视线道,“好,扶愿楼的会议厅见吧,我一会就过去。”
简迟淮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褚桐悄悄从房间退出,简迟淮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褚桐已经驱车赶往医院了。
停好车,找到扶愿楼,褚桐径自往前走,有几个会议室是空的,她来到走廊的尽头,透过磨砂玻璃,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褚桐站到会议室的‘门’口,看到庞苏坐在朝西的位子上,旁边两排也都坐满了人。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讲话,分析的就是蒋龄淑的案情,大体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手术几乎没有一点成功的机会,若不是庞苏刻意安排,这台手术完全能避免过去。
褚桐心想,庞苏作为医院最大的负责人,却被人这样围攻,说到底还是因为蒋龄淑的手术。如果这一幕被简迟淮看见,哪怕他对她再无心思,至少,愧疚和感‘激’都会被‘激’发出来吧?
而庞苏让简迟淮过来,她不会恳求或者怎样,她肯定是提起了当时的协议,她会让简迟淮知道,她让他走这一趟,仅仅是因为工作。
当然,这后面发生的事,只会是简迟淮自己看到的,不算是庞苏刻意要展现的。
褚桐提起口气,一把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人冲她说道,“你是谁?没看见我们在开会吗?”
褚桐径自往里走,庞苏看到她时,明显一怔,褚桐来到会议桌的前方,就站定在庞苏的边上。“蒋龄淑是我婆婆,我叫褚桐。”
庞苏推开椅子,压低嗓音说道,“桐桐,你怎么来了啊?”
“有些事,我怎么能让你一人承担呢?”
庞苏面‘色’微微的不好看起来,“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这是我们医院内部的会议,请你离开。”有人开始下逐客令。
褚桐将手里拎着的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资料袋,她首先‘抽’出一份协议书,“在我婆婆动手术之前,我们跟医院就已经签订好了这份等同于免责书的文件,手术的失败,我们不会怪责医院。”
庞苏鹏眉头,褚桐朝她看眼,一手落到庞苏的肩膀上,示意她坐下来。
简迟淮比褚桐,就晚了洗一个澡加换衣服的时间,他驱车来到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却没有把车开进去。
下了车往里走,脚步如有千斤重,简迟淮并不想再重新面对。他在家里翻了圈,没找到当时的协议书,他想着医院还有一份,他所能做的,就是简单明了的说明一切,然后再离开这个鬼地方。
来到扶愿楼的会议室‘门’口,简迟淮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居然看到了褚桐,一群人,就只有她一人站在那,白‘色’的衬托之下,她一身黑,显得尤为明显。
接下来说话的,显然不是医院的医生,那人瞪着眼,目光狠狠盯向庞苏,“当初把这医院‘交’给你,不是让你当儿戏的,你不为医院的利益考虑,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做蒋家的媳‘妇’吗?”
庞苏并不言语,褚桐却是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她没为医院的利益考虑?手术失败,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手术有失败,就会有成功,如今今天我婆婆被抢救了过来,你们医院也是最大的受益方。这样的例子,怕是在全国都很难找到吧?”
“但是她没有估算过手术的风险!”
“怎么没有估算过?”褚桐朝庞苏贴近了些,手掌轻轻落至‘女’人肩头,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