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将奴婢给了殿下,奴婢的主子便只有殿下一人。”

“嗯。”靖安未置可否的点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书页上,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多。所有的记录几乎都是无恙,阿颜的身子虽不像谢弘他们那样强健,但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变成后来弱不禁风的模样。如果说是被母后父皇的先后离世打击到,而后又被繁重的政事拖垮,那至多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

而她所看到的阿颜呢,却如同风中残烛一样,每况愈下。

难道是王婉动得手吗?不,如果她自己可以动手,最后怎么会还大费周章的借她的手去杀阿颜呢?

如果不是王婉那又会是谁呢,在很多人的命运都已改变之后,那个人还会不会对阿颜动手呢?

这一夜靖安睡得并不安生,早起时眼底淡淡的淤青更是难掩疲倦。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前往安宁宫一趟。”靖安这边才用罢早膳,就有宫人前来通报。

靖安右眼跳了跳,本能的心下一惊,难道是被发现了。可是又想了想才意识到再过几日就是外祖的大寿了,母后多半是为了这事吧。

雨下了一夜,屋檐上还有雨水滴落,满地的枯枝残叶在其中荡起丝丝涟漪,宫人们正在清扫。

“那不是太子殿下吗?”身后眼尖的侍女扬声道,靖安抬头一看也顿下了脚步,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忐忑,这么久了,也不知阿颜的气消了没有。

正思量间已听见身边宫人参拜的声音,靖安只得抬头笑道:“阿颜,你来了啊。”

“看样子皇姐是不太想看见我啊。”楚颜眉眼微挑,口气再平和不过,但那样子却大有你要是敢说一句是我就跟你没完的意思。

靖安又哪里敢不顺着他的心意,笑道:“怎么会?”

“走吧,迟了母后该等急了。”少年绝色的一张脸还是绷得死紧,原封不动的把她当初说的话给还回去,一手拽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靖安微凉的指尖就全被包裹进他温热的掌心里。

七月十八,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朱家上下是忙做一团,热闹非凡。

朱家在世家中远不及王谢二家的声名威望,当初皇帝立后之时朝野更是争议纷纷,若不是王谢相争不分高下,也轮不到如今的朱皇后稳坐中宫。朱家的儿孙在朝野担任的也多是无关紧要的文职,多半也是因此,当初的反对之声才渐渐消弭殆尽。

朱家人说好听一点就是与世无争,清静无为,说难听一点就是怕事也不惹事。十余年间唯一一次的正面冲突就是因为三皇子的出生,朱皇后地位难保才和王家联手,与谢家分庭抗礼,闹得水火不容。直到靖安公主与太子颜相继诞生,这情形才有所缓和。

圣上虽说与皇后娘娘情深义重,也爱重靖安公主,但从没有过爱屋及乌之举,从来都不曾在军权、财政上重用过朱家人。最令人难以捉摸的就是圣上将朱家的嫡长孙女许配给了三皇子,当时闹得是满城风雨,不知多少茶馆里的说书人都在把旧事重提。朱太公却是在众人一片怀疑的目光中乐呵呵的把孙女给嫁了,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都在感叹这女子的命运,若是有一天,太子与三皇子起了冲突,此女怕只有一死了之才能全了恩义。

“见过老爷!”相比前面的热闹,朱家南院此时却是一片清净,仆人们纷纷行礼。

老太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比以前,虽是为他举办的寿宴,但也是到宴上才会露个脸。

脚步匆匆的是朱家的长子朱茂,朱初珍的父亲,此时他正一脸的焦急,闷着头走到正厅,才发现屋门紧闭。

“老太爷呢?太子殿下来了。”

守在门前的老仆低头道:“老太爷正在屋里与公主殿下说话。”

“公主殿下是何时来的?”朱茂颇感意外,他这个侄女哪回来贺寿不是弄得天下皆知,这回是改了性了?

“靖安恭贺外祖七十寿诞,祝外祖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靖安行了大礼,将母后的贺礼送上“母后说宫中多有不便,不能亲自来为外祖贺寿,请外祖体谅。”

“快起来,快起来!”太师椅上朱老太爷笑得分外和蔼,打开手上的贺礼,却是朱皇后亲手所绣的一个寿字,整体观之大气磅礴,细细看来针角齐整,转折处全无僵硬之感,尽显女儿家的细腻心思。

“你母后的身子可还好?”朱老太爷叹了口气,又笑着回头细细问道,听靖安一一答了,这才说道“你告诉她把心放宽了,这世间的事总不能尽如人意,该放下的就早些放下,否则不止苦了自己也苦了旁人啊。”

“是,靖安知道了。”外祖的话像是别有深意,靖安虽不解却也乖巧应下了。

“公主殿下这次来,外祖看着是长大了许多啊!”朱老太爷打量着靖安笑道“看着总算是有些女儿家的样子了。”

“外祖这话说的,靖安哪里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了。分明外祖你看表姐看惯了,这眼界啊也高了。”靖安打趣笑道“是啊,我这外孙女哪有常伴膝下的亲孙女亲啊!”

朱老太爷是让靖安那连嗔带怨的模样逗得笑声连连,许久才笑道:“公主殿下有圣上的荣宠,还稀罕外祖一个糟老头子啊。说起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当初本想让你舅母去宫里看看,可圣上说要静养,探病问安一律挡了去。”

“早无碍了,让外祖担心了。”

“以后遇上这样的事可再不能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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