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即将她抛弃,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吧?
浑浑噩噩之间,许是强迫,许是想重温梦境中的那一丝幸福,她竟然也**了梦乡。
沉睡中,仿佛听到了他的离开;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远离。
无奈梦境太过完美,让她忽略了所有,一直这么睡了下去,甜甜的睡着,迷失在了那无穷无尽的梦田。
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外面候着的冷眉,听到动静,端着梳洗物品走了**,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始终还是忍住,放下物品欲转身离去。
在他看自己的时候,那种怜悯的、孤寂的眼神,让她的心为之一颤:“冷眉,你且别走。”心里,某一种想法在告诉她,或许,绝望已经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她的幸福。
顿住脚步,冷眉冷静的看着舞阳:“小姐有何吩咐?”
缓缓抬眸,淡然的看着冷眉:“他呢?”如往常一般的冷,但却让人心痛。
声音很细,很柔,但却藏尽了一生的等待来倾听冷眉的回答,细微的颤抖,残忍的泄露着她此时此刻的紧张、无措。
别开眼来,冷眉没有回答。
“我问你,他呢?”声音再一次紧迫,无非就是寄希望于那一丝的可能。
“回宁城了,邺鄣国连夜偷袭边疆十一城,因为还要赶着回去救王妃,爷和御陌一起,天未亮便赶回了宁城。”感觉说得还不够细腻,冷眉又补充道:“临走前,王爷让属下好好护送小姐回宁城,寸步不离,如今……”爷此刻的离开,若是不造成小姐的误会,那似乎说不通,但是边疆之事又容不得半点马虎,王妃的身子,又等不及一路缓行。
恼怒的打断冷眉:“罢了,罢了。”该死心了不是?颜面扫地了不是?冷笑了几声,蝶舞阳轻声开口:“回宁城作何,还回去作何?”话说完,身子已经缓缓的倒下。
整整一夜的担忧,整整一夜梦境的自欺欺人,被如此真实的残忍揭露,暗讽着她自己的高估,更讽刺着她的卑贱。
不再是甜美的欺骗,而是一个个真实的噩梦,一场场耻笑的风花雪月。
逃,似乎已经逃不掉;躲,更是无处可躲。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还是挣扎着醒来,还是到了那个让人忧伤的世间。
榻前,似乎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窗口泄进的阳光,暖暖的照了他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散出一轮光芒,只是一张脸,却因为光明和黑暗太过的对比,让她看不真切。
“丫头,忘了我么?”欣喜的声音撇开一抹沉重,亲切的传来。原来,是他,是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香烨……”长长的一声喊出,却不知声音沙哑得吓人,却坚强的没有看见任何水雾。
顺势抱住她,香烨轻笑着开口:“傻丫头,这是怎么了?”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肩,香烨一次次的安慰着她。
这个女子,自从离开以后,两人一年多都不曾见面,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毕竟,她爱的人,始终只有他。因此将那来不及转变的感情,深深的埋葬,至于缭绕的香气。不想殇聿的一封书信,让他本来封尘的一份情,就这样挑拨了起来。
“他不**了,我成了一个怨妇。”靠在他的胸膛,舞阳突然发现说出这样的事,竟然未有半分的扭捏。
不要了?如此沉重的爱,无论是殇聿还是她,都无法轻易的甩去:“傻瓜,怎么会?此番还是他让我前来的呢。”如此的说法,让香菱的幸福少了一份,让她在自己身边的可能亦少了一分。
心上的痛,稍稍的缓和一些。但他毕竟还是不会为了她改变自己,不会因为她的痛而变得温柔婉转。
明白殇聿的安排,在他的心里,舞阳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香烨,如今这个时候,他只希望香烨能够解开她的心结:“香烨,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让你来么?”想到这时,舞阳竟然释然,背负了一日一夜的包袱顿然明朗。
殇聿,如今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喘息的空间,他太过精细,而舞阳太过**。从那日自己过于理所当然的回答,舞阳的沉默低迷便可看出,如今若是结未解开的,难免会伤得彼此伤痕累累。
“为何?”他明白,事情若是一般,殇聿断然不会让自己前来,此番经过关城都未曾前去他家,如今反倒让自己前来,可见事情的严重。
轻轻的一笑,舞阳深深的望着香烨:“因为他知道我当年被自己哥哥**,才会失去**之身的;他更知道了我那段肮脏的日子,而他却……”
香烨来不及收回手堵住她的话语,只得用离她最近的唇,紧紧的堵在舞阳的唇上,没有任何**,不带一丝亵渎,只为了堵住她对自己嘲讽,只为了让她不再心痛。
声音,停住。
呼吸,却仍旧是平缓无恙。
许久,他这才离开:“傻瓜,不痛呵不痛!”原来,她的冷漠便是如此得来;原来,她那眸间的那一种空洞便是这般。
“香烨不嫌舞阳脏吗?”
“怎么会?永远也不会。”怜惜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香烨轻笑道:“你永远是那么干净,那么纯洁,这个世间,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能与雪一般,干净而又透明。”被玷污的是身子,得到永恒的却是一颗心。
这个世间,能在他人的吻中,那般平稳的呼吸,不带一丝慌乱,一双眼眸亦能纯净无尘,这个世间,唯有她。相信他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