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那日晚上,江梅将府上众人遣去秦淮河游玩,唯独留下云晏和裴风晚,而容与和茹蕙自是留在府上照料。
爱凑热闹的若云带着新进府的湘仪欢快地往秦淮河岸跑去,只是二人一手扯一个似乎不怎么情愿的人,若云左手拖着九竹,右手拉着湘仪,好不欢脱。
岳华、江蓠和渥丹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侧。作为倚云阁的绝顶高手,自是没有习惯走路的时候,手牵着手,所以江蓠怎么看若云怎么叹气,而渥丹更是一副非我族类的神情,竟是理都不想理他们,唯独岳华倒是随意很多,一会跟江蓠开开玩笑,一会打趣一下若云,这一路上好不热闹。
“快走啦,我们先去秦淮河岸赏花灯吧,然后再去朱雀航看戏舞,去晚了,就没地儿站了!”若云要多着急有多着急,
“不是说去晓月楼的嘛?”江蓠不乐道,她可约了云昭姐姐,跟她要几味药丸呢!
“哈哈….刚刚灵枢着人来了,说他们会来朱雀航与我们一起赏花灯!”若云开心地答道。不得不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快乐了,更重要的是,倚云阁的兄弟姐妹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玩乐了。
江蓠摇摇头,颇为无奈,她可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不过既然大家都要去,她也不想扫兴,只是她忽的有些想一个人了,璆鸣自与叶间扶珞玢的灵柩回倚云阁后,竟是半个多月没有见着他的人了,越是这样热闹的情景,江蓠似乎越想那个与她拌嘴的伙伴。
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老天爷也有成人之美的这一天,下一刻,江蓠似乎听到一个轻浮的声音。
“哎呀呀….小姑娘,你这个花灯在哪买的呀?公子我很喜欢呢!可不可以送我呀?”
“不….不可以,娘亲说今夜的花灯不能随便送人的….”一个怯弱弱的声音回应着,
众人闻声立马抬头一望。便看到一个华服公子正在调戏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最恨恃强凌弱的若云立马拔腿跑了过去,叉着腰,仗义道:“喂,你连小姑娘都欺负。你还有没有人性呀?”若云愤怒不已,
那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自然得欺负这些小姑娘呢,难道招惹你这样的母夜叉呀!”说罢白了她一眼,
“你!”若云怒极。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责骂她半句,今个儿居然被人骂母夜叉,她不打死他才怪!
于是还没开始赏花灯,便开始了你追我打的游戏,只有三脚猫功夫的若云哪里是倚云阁绝顶武士的对手呢?
璆鸣来去自如的轻功竟是把若云逗得团团转,后来实在不忍自己那笨徒儿被人欺负得下不了地,九竹决定出手,只是步伐沉稳的他却比不上健步如飞的渥丹,一向冷漠不言的渥丹今个儿突然兴起,他决定跟璆鸣玩玩。或者说,逮着了教训他的机会,于是他赶在九竹出手之前,飞身过去,开始了屋檐上的猫捉老鼠。
于是众人便立在大街上,仰着头看着二人来去如风,只是璆鸣轻功虽好,功力却是比不上渥丹,渥丹几番快剑飞去,让跑在前边的他左闪右躲。于是一个不小心,竟是踏碎了一处屋子的瓦檐。
然而,任何时候决不能在高手面前露出一丝破绽,更何况那屋檐下站着一排武林高手呢!
仅是那短短瞬间。江蓠悠忽一招,将金蚕丝带迅速送出,于是乎,那根曾经被璆鸣骂作烂绸带的蚕丝直直拴住了璆鸣的左脚。
江蓠使劲一拉,璆鸣便如无力的风筝,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哎哟….痛!痛!”还在半空飞舞的璆鸣大声嗷叫。
若把他的嗷叫当一回事,那便不是江蓠了。江蓠再使了一股力气,
“喂!”
璆鸣便直直地趴在地上,不过特别要面子的璆鸣公子,立即爬了起来,尽量恢复他潇洒飘逸的模样。
只不过,众人可是丝毫不给面子,一个个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若云看了看被江蓠拴住的璆鸣,开心得手舞足蹈,她可是足足在璆鸣身旁乐得转几个圈,才领着众人往前进发。
渥丹与岳华纷纷冷瞧了他两眼,理都不理他,径直跟着若云而去,
湘仪呢,则是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回去找小姐评理吧!”
乘着刚刚众人打斗的那番光景,九竹便在旁边一个小姑娘处买了两盏花灯,一盏自己拿着,一盏给了身旁的湘仪,于是从不淘气的九竹这次淘气了一回,他擎着花灯在璆鸣眼前晃了两眼,又带着湘仪施施然地跟上了队伍。
最后,江蓠破天荒的看着璆鸣脸红一笑,那一笑却是含着多少喜悦与开心….
于是乎,江蓠一边扯着她的“千丝雪”,一边好不自在地往前昂扬走去。璆大公子皱着眉头连忙跟上去,一边气得干瞪眼,一边庆幸自己早有防备,否则便要被那蚕丝割经断脉了。
当若云兴高采烈地带着一群江湖杀手逛花灯时,他们的主子正给云晏讲述一个久远而又伤怀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有热血奔腾,有疆场厮杀,有血海深仇,还有生生不息的赤子之心……
容与和茹蕙只是静静地立在廊上,远远望着水阁处三个挨着的身影,裴风晚一手搭在云晏的肩上,母子二人手握着手,头抵着头,而江梅一手放在云晏的后脑勺处,昂着头看着幽深的夜空发呆……
然而不久后,江梅却发现水廊尽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浅浅一笑,轻移步伐走了过去。
不待江梅走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