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康公主当面指证殷湛,这怎么看就都会是个甩不开的****烦。
殷湛和皇帝之间虽然一直都不甚和睦,但对方毕竟是一国之君的皇帝,他在这人面前也没那么自负,不会随随便便就留下突破口给人攻击。
“是吗?”他的唇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又低头呷了口茶,语气漫不经心道:“怎么听皇兄这意思,好像是很有把握皇姐一定会当面攀咬我的?”
他用了“攀咬”这个词。
本来就凭他和南康公主之间的关系,怎么都应该对对方有信心,相信对方不会随便为难他的,可是现在他这一开口居然就干净利落的先和南康公主之间划清了界限。
皇帝敏锐的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眼底神色不由的就多了几分戒备之意。
而殷绍这时候却是心头微微一凛——
虽然就只是一个字眼上的差别,但殷湛会毫不犹豫的这么说,这就说明他对南康公主已经提前起了戒心了。
本来他抛出来的王牌是张侍郎,并不指望着南康公主真的会当面指证殷湛什么,显然——
殷湛将这形势提前打算的比他还要恶劣一些。
殷湛和南康公主之间,到底怎么了?
殷绍的眉头越皱越紧,皇帝已经冷哼一声,“朕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一切都等南康来了当面说吧。”
殷湛垂下眼睛,继续喝茶。
因为这殿中气氛实在是压抑的叫人难以忍受,高金立站在皇帝身后半天,思忖再三,还是大着胆子开口道:“皇上,去南康公主府的人已经走了有些时候了,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皇帝正在低头拢茶的动作一顿。
京兆府衙门一直是殷梁奉命在监管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昨夜南康公主府里东窗事发了之后他才有立斥明正大的带了人证来皇帝的面前指控殷绍。
“应该不会吧。”殷梁忙道:“京兆府衙门的人提前已经把姑母的府埒围住了,当时因为姑母是天家骨肉又是儿臣的长辈,京兆府的葛大人不敢随意冒犯,但为了保险起见,带这个丫头进宫面圣之前已经叫人把公主府围起来了。”
南康公主一个女人家,就凭她府里的那几个侍卫,根本就不可能掀起任何的风浪来。
而且——
她也不该是会在进宫面圣之前就闹的。
难道——
是她反悔了。
殷梁的心里,突然也跟着没了底,面上却不敢显露,只佯装与己无关。
皇帝想了下,就对高金立道:“再叫个人过去看看。”
“是!”高金立应了,快步走到大门口,冲院子里招招手道:“金子,过来——”
话音未落,却见院子外面匆匆的过来了一个人。
因为是皇帝的寝宫,那人不敢擅自闯入,只神色焦灼的一边擦着汗一边和大门口把守的侍卫说了些什么。
高金立沉吟,赶紧扬声道:“放他进来吧。”
“是!大总管!”外面的人应了,转眼那侍卫就小跑着奔到了眼前,正是之前被皇帝差遣去了南康公主府的御林军校尉。
“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皇上交代你的差事呢?办妥了吗?”高金立轻蔑的开口。
“大总管恕罪,是奴才失职。”那人诚惶诚恐的当即跪下去请罪,“中途出了点岔子,南康公主殿下被人劫持了。”
“什么?”高金立还没说话,身后那殿中皇帝等人也都竖着耳朵听,殷梁第一个就霍的扭头看过来,确认道:“你再说一遍,南康姑母那里出什么事了?”
“回禀殿下,奴才奉旨去公主府请公主殿下进宫面圣,可的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府里已经乱起来了,公主府的管家说公主被人劫持了。”那人回道,说着都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被劫持了?”殷梁听了这话就只觉得好笑,他笑了一声,然后就还是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于是干脆站起来,走到门口,再度逼问道:“京兆府的人不是提前就把公主府给封锁起来了吗?居然还能叫人闯进去劫持了姑母?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在京城之地,这样的放肆妄为?京兆府的那些衙役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殿下——”那人苦着脸,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公主府那边是葛大人亲自在外面把守的,说是没有任何可疑人等闯入,那人——那人好像是从一开始就藏身于公主殿下府中的。”
开始就藏在南康公主府里的?
这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是谁的人?殷绍的人?为了不想让南康公主进宫面圣来当面指证他?毕竟按照原来的计划,南康公主要指证的人就是刘皇后的。
思及此处,殷梁的心里就暗暗生恨。
高金立也做不了主,于是转身朝殿中看去,“陛下——”
皇帝也为了这变故而神色大变,只不耐烦的冷声道:“既然是提前藏匿在南康府上的,又能能藏几个人?总不能她阖府上下都是外人的奸细吧?让京兆府的人出面,将贼子拿下就是。”
“陛下!”那人跪在院子里的台阶底下,眼中神色却分明闪躲的利害,又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硬着头皮道:“葛大人试图周旋过了,但是那人的态度强硬,就是拒不肯交出公主殿下,还说——还说——”
那人说着,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又开始支支吾吾。
皇帝越发的不耐烦起来,见着实在扛不住了,他方才心一横,底气不足道:“那人说如果皇上想保南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