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到流言后,心里也是十分震惊,这都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会现在才传出来,而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翌日,老夫人免了所有人的请安,但却单单将陈氏叫了过去。
陈氏显然是昨夜没睡好,脸色显得十分憔悴,虽施了粉黛遮住了眼下的青黑,但眼睛里遍布的血丝却是遮不住的。
老夫人摒退了左右的下人,就连袁嬷嬷和闫嬷嬷都未留在身边。
陈氏的心里有些惶恐,但面上却是一片泰然。
“盈丫头,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先行出声。
一声亲昵的“盈丫头”瞬间让陈氏红了眼圈,她的闺名是绣盈,嫁人后,除了私下里自己的亲生母亲陈老夫人还这样唤她,外人都恭敬地唤她侯夫人,而晏老夫人也只是唤她老大家的,或干脆是陈氏。
陈氏明白,老夫人如此唤她,是打算与她推心置腹了。
“母亲,您务必要相信儿媳,那些流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定然是有人见不得儿媳的好,想要抹黑儿媳的名声,还请母亲为儿媳做主啊!”
陈氏显得很激动,直接就从椅子上站起身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虽然府里的流言对陈氏的打击很大,但还不至于让她慌了手脚,如今在老夫人面前扮柔弱也只是为了争取老夫人的同情而已。
老夫人皱眉叹气:“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怎能因一点子流言就被打倒?这幸好是没有外人,否则还不知要怎么编排你呢!”
“母亲,儿媳这不是怕您不信儿媳吗?这么多年了,儿媳什么人,母亲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儿媳当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哪里会有那种歹毒心思,旭儿的确是我亲生的,母亲您一定要相信儿媳!”
“我自是信你的,那流言我也听说了,好几个说法,虽然传旭儿和晓梵是孪生兄妹这一点有些玄乎,毕竟他俩确实是生病一起生,且病症相同,不过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同为嫡出的关系,想当初你与翠云好得形同亲姐妹,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而且你们还同时怀孕,同时生产,依我看,那是因为你们俩有缘,是以你们生的孩子也自然是有缘的。不过,流言中说你是假怀孕这就纯属造谣了,当初我可是亲眼目睹了你和翠云两人的大肚子,这一点有我作证,放心,流言奈何你不得!”
闻言,陈氏感动得又要抹眼泪,心里也因此轻松了不少,面上仍然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但心里却闪过一抹狠戾,只要有老夫人做她的后盾,流言算什么,她定要让那散播流言的一干人等生不如死!
“不过,流言这么传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自是不信,但难保外人不信,府里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了!”老夫人显然对传出流言的人痛恶至极,她最看重的便是侯府的安宁稳定,谁人敢破坏的,她绝对不会放过!
“是,儿媳晓得,儿媳这就去办,母亲放心,儿媳定会将那始作俑者揪出来严惩不贷!”陈氏从袖内抽出绢帕擦干眼泪,原本还凄凄楚楚的眸子瞬间迸发出雷厉的精光。
老夫人点头:“你去吧!”
陈氏有了老夫人的支持后,神情自是与来时不同,一身威势,不容任何人侵犯。
陈氏回到添香园,让陈嬷嬷和赖嬷嬷各自带着五六个粗使婆子去抓人。
昨日流言传出后,陈氏自然是派人暗中查探了一番,原本她笃定是二兰那丫头传出的,但暗查的结果却是,二兰昨日一直呆在晏晓梵身边伺候着,根本就没有与其他院里的丫头婆子来往,而且根本查不出流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的,暗中问了好几个小厮丫头婆子,他们也都莫名其妙,只说他们在当差时,忽然就听身旁有人这么说了,至于是谁说的,他们并不清楚。
陈氏很疑惑,心道,难不成二兰那丫头当真神通广大早就在各院布下了眼线,只等着这回大少爷和二小姐同时生病了才让人传出来?
陈氏拧着柳眉,美眸中泛着阴冷,那平时端庄美丽的面庞此时隐有邪气缭绕,很是阴鸷骇人。
哼,不管是不是二兰传的,她都不打算放过二兰,以及与二兰交好的那些人!
梵语居这边,晏晓梵的高热已经退了,整个人好了很多,只是还是有些虚弱无力。
晏晓梵此时正半卧在床榻上,背后靠着一个迎枕,手里拿着一本诗集,但却半天不翻一页,明显是在发呆。
外面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比二兰告知她陈氏要杀她还让她来得震惊。她不知流言是真是假,但在听到她与晏初旭其实是一对孪生兄妹时,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欣喜的,至于为何欣喜,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甜杏和香果坐在内室的桌边陪着晏晓梵,面前看着五子棋,但眼睛却时不时地朝晏晓梵瞄几眼。
葡萄和水梨在茶房里做绣活,想说话又不敢说,因为这回她们差点倒戈,二小姐和她的三个大丫鬟们对她们更不待见了。
钟嬷嬷亦躲在屋里做绣活,有艾澜在,她现在只能缩头做人,生怕牵连到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小厨房内,粗使婆子陶嬷嬷和沈嬷嬷也在小声说着流言这事,边说还边咂舌叹息。
甘草和艾澜一起坐在院子门廊下做绣活,艾澜虽然不用守院门,但她不想呆在房里,于是便出来了。
甘草一边绣花,一边瞄着艾澜,很想就流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