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黑了,教民们来东大街的人也越来越少。
从中午就开始摆酒的酒席,到了现在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个个教民勾肩搭背的陆续从清风楼里喷着满嘴的酒气,哈哈大笑着从黄元昌的跟前走过。
楼外面两边竹棚里的宴席结束的更早,在竹棚里吃食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贪图便宜的教民,真正有点势力和能力的教民们都被请进了清风楼。
东大街的两端从下午的时候,就来了不少的带乌棚的马车。
一辆辆散布在整个大街通往各个道路的路口两边。
乌棚马车的边上清一色站立着三四个精壮的汉子,其他人只要对马车多看两眼,这些人总是瞪起凶恶的眼睛回瞪过去,使的经过这些车辆的老百姓们,一个个连忙回避开目光,匆匆从边上走过。
但是只要是从清风楼里出来的教民,这些人就好像看到祖宗一样,立刻就变了颜色,一个个立刻谦卑的好像奴仆一样,点头哈腰的冲过去,三四个人围着讨价还价,不一会就把一个个教民请到了车内,然后马鞭子一响,大车骨碌碌的就往远处奔去。
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转了一圈,上柱香的工夫马车就从新转了回来,惹的大街上路过的人们都冷眼看着他们。
城东的城门要关前,城里的大商号瑞盛祥的大掌柜,刘掌柜的亲自跑过来央求说是,城外还有十几车的货没运进来,希望耽误一小会,然后还给了五十个鹰洋的赏钱。
就这样看守城门的小官韩光定,就私自做主城门只是关了半扇,反正现在是太平年景,这晚点关城门也没什么不可,何况不是还有五十个鹰洋吗?
这鹰洋真是好东西,谁能跟银子过不去是不是。
韩光定将袖笼里的鹰洋拿出三十块来,分给了手下的弟兄们。那更是赢得了弟兄们的一片赞扬之声,一个个恭维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笑骂道:“都仔细看着点,多等会,等刘掌柜的大车队过了在关城门。”
天彻底黑了下来,韩光定就有点着急了,怎么这刘掌柜的大车队怎么还没到?
正想着是不是打发个人去刘掌柜的店里去问问,就看见从东大街那边过来好几十辆的乌棚马车,一个个精壮的汉子扬鞭赶着马车急冲冲的朝城门这边冲了过来,吓的韩光定连忙手扶腰刀站在城门前大喊道:“停下,停下,没见城门关了吗?都赶快回去。”
手低下的兵勇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一个个将腰刀抽了出来,端着就冲到了城门口,摇晃着腰刀站在了韩光定的身后,紧张的看着这些乌棚马车。
只见打头的一辆马车,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撩车帘从里面露出一张满是困倦的小白脸出来,张着大嘴没说话,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不耐烦的道:“怎么了,老三啊!赏!”说完那车帘一抖人就又缩头回去了。
看的韩光定都想抽刀子过去,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神仙,怎么这么大的谱,自己竟然连看清那人的脸都没看清,人家就缩回去了。
可还没等他动弹那,就见赶车的车把势将手里的马鞭往车辕上一插,利索的从车辕上跳了下来,抖着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道:“爷说赏你了,接着。”说完就把一张银票大模大样的塞在里韩光定的手里,然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就又坐在了车辕上。
把韩光定气的刚想抽刀上去好好逼问一下,到底是那里的神仙,竟然对自己等人这样,可低头一瞅手里的银票,人立刻就傻了,要不是手下的一个小卒子推了一把,他还不知道要愣多久,只见那打头的一辆马车的马匹的大嘴都要冲进自己的怀里了,吓的他连忙往后跳了一步,大声喊道:“都闪开了,都闪开,大人要出城,快点都闪开。”
一帮子兵勇们见马匹都要冲到韩光定的脸上了,以为他必然要发话让他们将车辆拦下,可谁知道竟然是赶紧闪开,放车队出城,这一下就自己乱了起来,乱七八糟的往两边一闪让出一条通道出来,就看见那个打头的车把势在车上拱了拱手,直接一扬马鞭赶着乌棚车就顺着让开的通道出了城门。
紧跟着剩下的那二十多辆乌棚车就一辆跟着一辆的急冲冲的出了城门,然后转个弯上了管道往远处跑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等到那些车辆都走远了,这些兵勇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围着韩光定希望他给个解释,毕竟今天这事情太邪乎了一点,这些乌棚马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痛快的连查看都没查看就放着出城了。
韩光定见兵勇们都围了过来,嘿嘿一乐道:“大家发财,今天出门碰财神了,大家今天都发了,一人十个鹰洋。明天我请大家喝酒,哈哈。”
“多少,十个鹰洋。”
“棚长是不是真的,真是十个鹰洋啊!”
“………………”
就在这些人围拢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的时候,城外过来一个大车队,三十多辆大车装的满满的,吱吱呀呀的缓慢的一点点进了城门洞,打头的一辆车边上一个伙计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见到人群中间的韩光定,拱手施礼道:“韩爷,到晚了,到晚了,道上有辆车坏了,耽误点时间,您老多担待,多担待。”说完从袖笼里掏出十个鹰洋笑着塞到韩光定的手里道:“麻烦您老帮忙请弟兄们喝点酒,全当是鄙号的赔礼,谢谢了。”
这韩光定现在都已经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