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突然生出一股极端的懊恼,懊恼她为什么要那么快就回国。她完全应该留在外面的,也许爸妈会寂寞孤单,但是至少那样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做铺垫。她还懊恼自己为什么出生在华夏,假如她生而为某个更开放的国家的公民,一切都会变得完全不同,她可以顺利地与同□□往,结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法律的保护,至少是名义上的祝福和保护。现在她躺在这里,想着的一切烦恼,都将不成为烦恼,或许那样,她会过着更幸福更快乐的生活。她又想到了读书时候意气风发时和同学讨论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在那些包容开放的国家,同性恋的权利也是斗争了好久才被承认的。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奋起抗争,然后一点一点地争取到了现在的权利。支撑着那些人斗争的是什么呢?欧景年觉得自己应该不知道。也许她曾经知道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已经逐渐失去了那种东西。然而独孤桀骜身上,似乎又有着那种东西。
欧景年平白生出一线希望,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看自己边上,独孤桀骜不在身边,这时候,她大概在隔壁睡得正香吧。欧景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赌气似的把自己整个都埋进被窝里,卷成一个散发着满满怨念的大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