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我没有,我不是小偷!”苏小琬慌忙摆手,她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怎能被误解成小偷?可是她来不及解释,屋子里便有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匆匆跑了出来,捞锄头的捞锄头,拿镰刀的拿镰刀。
苏小琬哪里还敢继续逗留鸡窝,尖叫了一声,赶紧慌不择路地跑了。那老头父子俩狂追了她两里路,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俩人一边擦汗,一边骂骂咧咧地折了回去。
“乎哉!养这几只鸡,怎得有恁多人惦记,大半夜的打跑几个,一大清早又有个疯婆子惦记!走走走,回去赶紧把那几只鸡……”俩人一边擦汗,一边骂骂咧咧地折了回去。
人逃命时的本能是不容小觑的,苏小琬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再也听不到那俩父子的喊打声后,她才堪堪停住了脚。汗水将衣服紧紧地粘在身上,浑身酸痛,衣服上还沾满了鸡屎臭味儿,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真的穿越了?
她看到前面的树林里有一条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溪水源头则是一个小水潭。
她往四周看了看,空无人烟。不管了,先躲在这小溪边洗个澡吧,她已经快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晕了。
脱下身上那件婆婆拉拉又满是鸡屎鸡毛的衣服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了:“尼玛,别人穿越都是穿到大富大贵的宅子里享福,我居然穿进鸡窝里了!我特么是从鸡窝里爬出来的啊!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便也罢了,还满头都是鸡毛!等等,我脸上这稠乎乎的是什么东西……哦卖糕的,别告诉我这是鸡屎!老天爷,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竟然如此对我,简直丧尽天良!”
“再不济也可以穿到花魁身上去啊!我特么就不信以我现代人的聪明才智,还能沦落到接客的地步!还被人当成是偷鸡的疯婆子啊!”
她一边直抒胸臆,一边脱了外衣在溪水里清洗。要不是没有衣服穿,她才不要再穿这件沾满鸡屎的衣服了好吗?
另一边的未名山脚下,陆游带着家仆寻了一夜,找到了那顶支离破碎的软轿,却是不见唐琬的人影。这让他愈加坚信,唐琬尚在人世。
“少主人,那边有一处农舍,可要过去问问,指不定被里头的人救了。”一个家仆匆匆赶至陆游跟前,指着远处一若隐若现的屋子禀报。
陆游双目通红,抬头那一瞬,却是蓦地一精神:“走!”
三月里的天已经转热,昨儿下了一场大雨后,今儿日头特别足,俨然像是入了夏。眼下正值晌午,日头高照,苏小琬脱下那一身满是鸡屎臭的衣裳,穿着肚兜亵裤在膝盖深的溪水里洗浴时,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她的水性不好,所以并不敢去不远处的潭水中痛痛快快地洗。
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来这里之前,正在海上跟她的赵家明过二十五岁生日,赵家明带着她钓鱼,莫名其妙钓上来一条大海蛇。赵家明那白痴,还以为钓上来的是一条大海鳗,兴冲冲地跟她说晚上可以打牙祭了,结果她就那么莫名其妙被那条“海鳗”给咬了个正着!剧毒啊!老天!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之前就知道,赵家明那货不可靠,不然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一定是老天爷看她死得太冤枉了,才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可赵家明再不靠谱,却也是爱她入骨的未婚夫。她是真的不想待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陆游带着一干人寻到溪边,喝了点儿水,察觉到溪水里有股怪怪的臭味,刚欲离开时,便听到了一阵撩水的声音。
他循声走了过去,赫然看到一个清丽的身影正在溪边沐浴。细软的青丝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亮,她蹲坐在小溪里的石头上,不时掬起一碰水淋到身上,举手投足都美不胜收。
美人沐浴,向来是世间难得的美景。然陆游是个君子,虽然惜美,却无心观此美景。正待悄声离开,苏小琬却听到了响动,出声喝道:“谁人偷看!”
“少主人……走,还是不走?”陆游的家仆陆正,捂住了眼睛,顿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