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淑妃有意讨好,凌雪佯装无奈道:“娘娘真是抬举嫔妾了。这样的话,在妹妹这里说说,也便罢了。娘娘断不可向皇上提及。嫔妾即便一辈子受委屈,也不好将这样的话说出口的。” 淑妃闻言,登时会意。便站起身,欣然请辞道:“长宁近日有所好转,我也该去向皇上回禀。妹妹如此贤德,为长宁所做之事,我自会一一向皇上禀明。” 凌雪浅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怎好到皇上面前说呢?”说着,便也站起身,道:“不过,皇上为国事所累,又为长宁公主的病忧心了许多日子。娘娘倒是真该去皇上跟前儿,告诉他公主的事,让他也宽宽心才是。” 淑妃答应着提步便要走。凌雪又拉住她道:“娘娘先别着急走。”她说着,便又拉她一起坐下,道:“娘娘既不把嫔妾当外人,嫔妾便和娘娘说几句心里话。” 凌雪噙了泪,道:“娘娘有所不知,嫔妾宫里那个苗芙,除了精通医术之外,对命理之事亦颇为了解。她说……”凌雪迟疑着不敢说出口。 淑妃见她半言半语,一时急得连连追问。 凌雪吞吐道:“先是卿贵妃的小皇子、再是长宁公主,如今,又轮到了嫔妾的孩子。苗芙说,诸位皇子、公主不得康健,只因这后宫之中,有人命犯天煞孤星所致。” 淑妃闻言大惊,道:“听闻天煞孤星,乃为大凶之相啊!” 凌雪道:“是啊。据苗芙说,此命象穷凶极恶,注定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尤其是年幼老弱之人,便更会受其牵累。娘娘有所不知,如今不只长宁公主久治不愈,近日,嫔妾的寒儿白日里也总是昏睡,夜间却哭闹不止。由此可见,苗芙所言,咱们不得不信服啊。” 淑妃又惊又惧,追问那命犯天煞孤星之人是谁。 凌雪吞吐道:“这……嫔妾可不敢信口胡说。” 淑妃一再追问,凌雪无奈道:“娘娘试想,后宫里有谁是丧子克父、牵累众人的?” 淑妃闻言,不由仔细思忖起来。忽的,她恍然大悟,惊呼道:“是卿贵妃!” 凌雪道:“嫔妾与卿贵妃本是同日入的宫,嫔妾便一直把她当作亲姐姐看待。自入了宫,她是如何得皇上偏爱,如何时时处处拔高儿占尖儿,如何闹得后宫屡起争端、不得安宁,宫中姐妹们皆是看在眼里的。嫔妾从不愿与她争高下,便只能时时谨慎、处处避让。” 淑妃一面听,一面点头应和。 凌雪又噙泪道:“可如今……嫔妾只怕有心忍让,也终不能了。嫔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来害死嫔妾的孩子。”她不再说下去,只装出为难一般,默默拭泪不语。 淑妃咬牙恨道:“原来是那个贱人害了本宫的孩子。她自己丧子克父也便罢了,何苦还要牵累旁人!” 凌雪见她信以为真,便又敲边鼓道:“可她甚得皇上**爱,只怕单凭苗芙之言,很难让皇上信服啊。” 淑妃愤愤道:“难不成还要由着她害人不成?那后宫,岂不是要永无宁日了?” 凌雪狡黠一笑,道:“娘娘先不要急,遇到这样的事,咱们做娘的哪个不是‘宁可信其有’呢。” 她挨近淑妃,放低声音道:“娘娘可先去皇上耳边吹吹风,若皇上相信了此事,一切便都好办了。咱们的孩子也可保住性命了。只是……”她盯着她,咬牙道:“若要皇上相信,还需让他亲眼见见利害才可。” 淑妃俯首帖耳的听着,为她马首是瞻。 朱棣得知长宁公主渐愈,龙颜大悦。又听闻是凌雪的功劳,便即刻下旨,封凌雪做了娴妃。 至于“天煞孤星”一事,淑妃只道:“前些时日,臣妾曾请了几位法师,来为长宁作法驱灾。有一位法师对臣妾讲,他说后宫之中,有一人命犯天煞孤星,乃是刑亲克友之人。” 朱棣对这种事素来厌恶,听闻她如此说,只不悦道:“你只管专心照看着长宁,少听信那些无稽之说。” 淑妃见朱棣不悦,便只好恹恹的闭上口,不敢再提。 几日后,凌雪向朱棣哭诉:“如今宫中人人都道有‘天煞孤星’害人,且近日,小公主确是不大好。臣妾惶恐至极,只怕公主会有所闪失。” 她又请旨道:“为保全公主,臣妾的兄长毕录,已差人送来了一只三足金蟾。臣妾曾听人说,三脚金蟾乃是瑞祥之物,臣妾想择个吉日,请个法师为那金蟾开光。再将那金蟾安放于公主寝室内,为公主祈福增寿。” 朱棣闻言,欣然应允,又大赞毕录忠心。朱棣道:“既是瑞祥之物,自然可保朕的诸位皇子、公主平安康健。既如此,便不宜让咱们寒儿独占,该将此福气分与她的兄长、姊妹,以及后宫众人才可。若人人都能够平安,岂不是更好。” 凌雪闻言,喜道:“皇上圣明,皇上所言正是臣妾心中所想。如今后宫之中人人自危,唯恐被那‘天煞孤星’所牵累。若能用此金蟾来安人心,即便不能灵验,便也如同给众人吃了定心丸一般了。” 朱棣点头称好,遂喊进孙德全,道:“你让内务府去择个吉日,朕要亲自主持,为金蟾开光。” “是,老奴这就去办。”孙德全答应着去了。 腊月初八便是个黄道吉日,后宫众娘娘小主齐聚到咸阳宫。轻颦来的最晚,一进院子,便见众人都已聚在了庭院里,围簇着金蟾,议论纷纷。 只见,那金蟾如院中焚香的金鼎一般大小,通体闪着灿灿金光。 众人施礼见过轻颦。周才人有意嗔怪道:“卿贵妃来的可真够早的,若再迟一
一刻,赶不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