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毕竟是在内宅惯了的,武穆侯爷长年镇守边关,她跟随侯爷多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
她也只是方才讶然了一下,便镇定下来。这个事情,现在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毕竟树大招风,武穆侯府功勋卓著,武穆侯又威名远扬,这周边打各种各样主意的人可不少。
不管怎么样,她得亲自问问当事人,才能确定下一步该做什么。
“堂堂的武穆侯府少奶奶,遇到这种还未经验证过的事情,就慌成魂不守舍的,成什么样子!”侯爷夫人低斥道。
见宋珠儿仍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放缓了声音道:“好了,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你就别管了。哦对了,旭哥儿醒过来了,方才还在哭呢,你去看看。”
旭哥儿是宋珠儿的儿子,也就是武穆侯府的第一个孙儿。宋珠儿一听到儿子哭了,心便急了,告退了出来,去看她的儿子去了。
侯爷夫人想了想,唤过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蓝妈妈:“这事你也听到了,说说吧,该怎么办?”
这蓝妈妈是侯爷夫人的陪房,十几年来一直跟在侯爷夫人的身边,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很得侯爷夫人的信任,是侯爷夫人跟前的红人。
当下,蓝妈妈眼珠一转:“夫人,奴婢倒是想到一件事情,这个远宁侯府好生奇怪,按理说出了这样的大事,理应由老太太出面,来与我们交涉才对。如今倒是,他们远宁侯府一个主事的都不出面,反倒是让旁侧的亲戚来知会我们一声,是何道理?”
侯爷夫人方才也是觉得此事太过于儿戏,在她看来,一个毫无实权的远宁侯府,靠的是世袭荣荫,而这荣荫又不过三代。哪像他们武穆侯府。那是把握朝廷重权的,一个小小的远宁侯府,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现在倒好,这么一个小小的远宁侯府。反倒是不把她们这个武穆侯府放在眼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声不吭,居然打发一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亲戚前来与她们讲数,当她们好欺负啊。
再说,她的儿子陆星现在可是太子手下骠骑营的副都统。也是握有重权的,又长得一表人才,前程不可限量。放眼京城,哪个官宦家的姑娘不以嫁给自己的儿子为荣?怎么就看上了小小的远宁侯府的二小姐了呢?
她越想越气,只觉得心里面有一股火,蹭蹭地往上窜。她执起茶盏,倒了杯还未凉透的茶,这才勉强把心里头的火气压了下去。
一旁的蓝妈妈看出侯爷夫人的心思,也道:“夫人,依老奴看来。那个远宁侯府的二小姐不过尔尔,论这相貌姿色,才情,还有出身比她强的,这京城里名门大户多了去了,二公子哪能看得上她?只怕是这位二小姐水性杨花,明明定为太子妃的候选人之一,却偏偏还引诱我们府上的二公子,这样的女子,如何能进我们武穆侯府的门呢?”
侯爷夫人点点头。
蓝妈妈继续说道:“依老奴看来。咱们府上的二公子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军营里,老侯爷又管束得严,竟然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对于这儿女之事当然不如那位二小姐那么老手。这二小姐想必也是有些姿色的,这二公子白纸一张的,被她迷惑了去也就在所难免了。”
侯爷夫人紧攥了杯子,怒容已爬上脸庞。
蓝妈妈看了看侯爷夫人:“夫人,依老奴看,这个事情就不用去问二公子。您想哪。现在的二公子一定是头昏脑热的,只怕眼中只有那位二小姐,对于您的话未必能够听得进去。若是他的性子犟起来,难免伤了你们母子的感情。”
侯爷夫人点点头:“对,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蓝妈妈再道:“夫人,你这样做,二公子现在或许会有些不理解,但是等以后,他醒悟过来,就会明白夫人您的一片苦心的。”
侯爷夫人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他都这么大了,还让我费心!”
她叹谓一阵,抬眼看向蓝妈妈:“你可曾有了主意?”
蓝妈妈道:“其实说到这个二小姐,老奴倒是有些同情她。本来嘛,先帝念旧情,临终遗言说太子妃一定要出自远宁侯府,这是她麻雀变凤凰的机会,不曾想,她不知足,竟然要指染我们府上的二公子。依老奴看,对于这样的人,是该给她一点教训尝尝才行。”
侯爷夫人“哦”了一声,就看到蓝妈妈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寿”字。
侯爷夫人的眼睛眯了一下,点点头:“这个主意甚好,只是,有机会吗?”
蓝妈妈笑道:“说来真是巧了,明天就有这样的机会。”
侯爷夫人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她多年追随老侯爷,早就学得老侯爷雷厉风行的那一套,当即道:“好,为免夜长梦多,明天就明天吧,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蓝妈妈嘿嘿一笑:“巳时,悬济寺。”
远宁侯府,傍晚,望月阁。
二小姐顾元芳拖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看着趴在桌子上,累得像条死虫的顾文心,狠狠道:“都两天了,怎么就学成这个样子了,真是无可救药!好了,反正这个时候了,你再努力,资质不够也是没有用的。我已经拣了些要紧的教你,你今天晚上好好的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早点睡,免得第二天一点精神都没有,白白流费我两天的功夫教你!”
“多谢芳先生。”顾文心有气无力道,两天填鸭子式的教学,她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