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大头几人先找个旅馆住下来,晚上约好见面的地方,拿着孟医生写给我的地址,独自去找拉古布拉。拉古布拉租的房子离孟京辉的诊所不过三四公里,是个小单间,在一座老旧的院子里头,院子的结构与北京的四合院有点相似,三面围成一个u型,正中间开着一扇大门,走进大门,里头是一间间各自独立的房间,住着十几户人家,与四合院不同的是,院子前后总共分为三层,当地里称这种房子叫三推屋。
我对应门牌,挨个寻去,摸到了拉古布拉的住处,推开房门,她正独自坐在床沿上发呆。
我推门的动作很轻,轻的几乎没有声响,拉古布拉下意识的转过脸,看到我含笑站在门口,我以为这一刻她会表现的异常激动,甚至做好了让她飞扑过来的动作。不曾想,她只是嘴角动了一下,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一张消瘦的脸,苍白的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心中莫名的泛起愧疚感,我走了过去,柔声说道:“我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猛的闪了一下,语调平静的就像回家与亲人汇报般的错觉。瞅着拉古布拉强压着自己情绪,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再铁石心肠,此时也不敢说几句路上回旋在脑子已久的话。
这时我更失去自制,做了一个很不恰当的动作,把泪流满面的她搂在了怀里。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面对此情此景,自己应该这么去做,因为此刻我毕竟是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在她昏迷不醒时,信誓旦旦做过承诺的男朋友。分离了这么长时间,给自己的女友拥抱一下,想来也不为过。
我们相拥的时间很长,拉古布拉除了抽泣之外,只说了一句话:“下次,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待在你身边。”
语气委屈叫人心酸,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坚定的点头应允。
许久,拉古布拉停止了抽泣声,我以为她此刻沉凝在自己的思绪中,松开双手,准备说几句逗她开心的话。不曾料到,她竟然昏厥了过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昏过去呢,也没抽泣多厉害啊,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后才昏厥过去的,就凭我。。。。。。,不敢多想,这回可算明白到什么叫喜极悲来。我推了推她,毫无反应,使劲在人中上捣鼓几下,仍是不能掐醒她,只好毛毛糙糙的抱起她的身子,夺门出去拦了辆人力三轮,吩咐车夫直奔诊所。
拉古布拉昏迷了整整一天,盐水也不停歇的给她挂了一天,护士给她扎针时,我看到袖子里那只瘦骨嶙峋的手臂。怎么会这样,难道久思成病。越是看到拉古布拉凄凉的模样,我心中越是警告自己不可以伤害她。
孟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心血不足所致。”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别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拉古布拉醒过来后,我顾不上孟蕾也在一旁,坐在她旁边,抓着她的手说:“你怎么这么傻,看你把自己折磨的。”
拉古布拉微睁着眼睛,虚弱的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拉古布拉不仅仅休息了一会,而是休息了好几天,这几天里,她时醒时睡,身子虚弱的就像个垂垂欲死的人,脸上从未显露出一丝血色。这种情况把我们几个看的担虑不已。尽管孟京辉亲自在旁细心呵护着,可是不管怎么诊治,仍是无法寻出根源。没有根源,也就无法对症下药,再这样拖下去,谁也担保不住会出现什么悲剧。
渐渐的,我脾气变的有点急爆,镜子前的自己一脸戾气,狰狞不堪。最后,冷静的于兴旺一句话提醒了我:“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在略楼族人那里借宿时,他们提及过关于他们族人的一种诅咒吗?”
经于兴旺一提,我茅塞顿开,马上就想起了那木和跟我讲述有关他们族人的一种怪病,不再有怀疑,医治这种怪病,最佳的人选就是拉古布拉的干爹——陈专家。在拉古布拉醒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抓紧时间征问她:“你得的是不是你们族人说那种病?”
拉古布拉年少,加上身子虚弱,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猜定是魔咒的问题,不再耽搁。把拉古布拉交托给大头和孟医生,临走前,从孟蕾身上借了几百块钱。孟蕾掏钱时问我:“你非要自己跑去吗?直接发份电报过去不是更快。”
我想了一下,说:“陈老头那人讲不灵清,光发电报不保险,还是去一趟比较稳妥。”
主意既定,便不再拖迟,我拉起于兴旺就走,到了车站,一打听,已经错过了今天的班车,售票员那张铁青的脸,似乎下一句迸出来的话就是寻人开骂,这年头,有粮票的跟没粮票的就是不一样。
一听要等两天后才有一班汽车发往广州,我也就顾不上她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德性,两天对拉古不拉的现状来说过于漫长了,我摁下怒气,推着笑脸,献媚的打听到晚上还有一班车到佛山,当机立断,决定先去佛山,再由佛山转车去广州。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广州,由于雨雪关系,由广州开往长沙的班车每隔两天才有一趟,根据我对行程的判断,若要在广州隔两日等到班车在株洲下车,还不如寻个过路货车,加点钱给对方顺捎一程。寻了几个地方,没联系上去株洲或者长沙的货车,最后联系上了一辆开往衡阳的拉木头货车,虽然还需转车,但这样也算不错,只要到了衡阳,衡阳到株洲剩下就没多少距离了,而且两地之间的短途班车相对在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