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灵道窟入西瀚后,尚清虚便左右支拙,不敢硬战,多是且战且退,但求不溃。。
时至今日,人手折损甚多,心气以泄,尚清虚心知,此时不可正面迎敌,需想法子退走。
好在焚尸岭有百里宽广,夜‘色’幽暗,便于逃走。
望着诸人出去准备,尚清虚眼神一暗,“此夜过后,不知还能收拢多少部众。”
来西瀚后连番失利,又有尸仙派等三家山‘门’被灭,唐正安等人早有不满,尚清虚也是知晓的。
他事先对冷无疆所言,虽有道理,不过大多是安定人心之言,对于唐正安等人抉择,他还真无有把握。
却说唐正安三人商议,忽闻脚步声,均循声一看,隐约见得一位持扇书生模样的人,缓步而来,夜‘色’幽暗,看不真切,人看不清,却有声来,“不才律香主,见过三位当家的。”
“律香主?”三人诧异,唐正安冷声道:“不曾听闻。”
“六无道人呢!”
“嗯?”三人俱是惊异莫名,六无道人手段颇为高明,在瀚海闻名遐迩,却又神秘无比,三人只知名号,却不曾想,今日竟是见了真姓名。
六无道人,为世人编排,非是律香主自号。
前两无为无父无母,说的是无人知晓律香主的来历,神秘莫测。中两无乃无亲无仇,讲的是律香主‘交’游广阔,却轻易不结好友,没有亲近之人,因从无失手,故而与人无冤仇,最后两无是无情无义,律香主虽‘交’游广阔,但不念丝毫情谊,只是拿钱办事。
“这六无道人素来不轻出阅悉庐,此番来此自报家‘门’,也不知为何?”唐正安心中不解,眼神一动,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律道长,贫道素知道长不轻易出山,此番莫是受了宗无涯差遣?”
此话一出,马承志、琴一品二人纷纷凛然站起,看向律香主时,目中已现杀机,暗中戒备,目光巡弋林中,似乎藏有敌人似的。
律香主神情闲适,淡淡道:“贫道来此,却是见尔等‘性’命不保,将有死劫,特来助尔等一臂之力,脱节而生,诸位何故面‘露’杀机?”
唐正安冷笑驳斥,“荒谬,死劫何来?”
律香主智珠在握,“宗无涯率众入山,士气如虹,此次兵马尽出,尔等可能保得‘性’命否?”
“什么?”唐正安三人心头一跳。
宗无涯与尚清虚除了初次对上,正面大打过一次,在后来妶烽火来后,宗无涯便少有正面出手,而是多有‘骚’扰,伺机破坏,磨掉众修心志。
没想到今夜宗无涯举兵相攻,唐正安自家人知自家事,凭借尚清虚的人手,绝难抵挡,说不得要一败涂地了。
虽说他可凭借自身手段逃离,但手下人被一通掩杀,又能有几个生还?
想到这里,他们三人心沉到谷底,‘胸’间如压重石,均是压力不小。
“未曾想我方有退缩之念,宗无涯便寻机而攻,此人了得,揣摩人心,把握时机,尚清虚必会大败亏输,说不得,今日一战,将是我等在西瀚最后一战了。”唐正安冥思苦想,也难解如今困局。
琴一品眼中灵动,秋‘波’轻送,大有勾魂摄魄之态,语声清冷如珠,脆响悦耳,“律道长大才,还请搭救奴家,届时奴家必有报偿。”
律香主挥扇一笑,“琴道长的报偿,贫道代收了。”
“代收?”琴一品听出话外之意,笑眯眯道:“敢问律道长一句,背后可有主事之人。”
“瀚中群修共主,监兵台道令宁舟宁道长。”
宁舟之名,他们有所耳闻,但不甚详解,此番听得瀚中群修共主六字,俱是震惊诧异万分。
律香主话中之意很明显了,如今瀚中大地,群修皆尊宁舟,那么此辈势力,又有多么庞大?
唐正安暗里苦笑,他本想拉拢尸仙派、华音馆回到瀚中,合为一‘门’,成为瀚中第一势力,没想到竟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琴一品心头微动,启‘唇’道:“如此,便要多谢宁道长了,奴家尚有一事不解,未知道长一人,怎能相救我等?”
律香主笑而不语,一指旁边山崖。
琴一品心生好奇,款款落步,到了崖壁边侧,美目朝下一望,只见下方暗沉崖谷陡然大放光明,晃得她眼晕目眩,使了一法,挥去不适之感,再看时,心神大震,“这飞舟……”
下方悬有一艘龙牙白‘浪’飞舟,禁制全开,灯火通明,长有数十丈,高有五层,雕龙刻凤,舟首立有一杆蟠龙大旗,上书三字“论道府”,黑底红字,威严深沉。
此时舟面上,立有七十来人,个个提刀按剑,法度森严,却是被律香主调教,这帮散修如今也颇有几分沉凝气概。
琴一品目光大致一扫,在散修中也认出几人来,颇有名声。
她暗自一凛,律香主所言虽有夸大,但见这幅声势,瀚中势力,监兵台无出其右。
再说那飞舟,也是宁舟‘私’财,为梅竹清所赠,虽则在无量圣宗不算什么,但在这瀚海却是稀罕物件,数遍瀚海数百载历史,也只有耳闻,不曾亲见。
宁舟拿出此物,派遣论道府大半数人,正是为了震慑不服。
琴一品见多识广,‘门’路众多,但看此舟,便知这监兵台底蕴非同小可,纵是金雀台,也比不得,无有不震撼之理。
马承志二人也凑上来一看,心头大定,有此飞舟,他们就可乘舟而走。宗无涯麾下虽有几个灵台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