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难敌离开之后,瑟兰天誓低头看这窗边的一束绢做的小巧腊梅,小巧精致的腊梅用了极为清雅的颜色,手工也很好,做得很是逼真,在海风吹来之后,轻轻摇晃着。
瑟兰天誓低头望着那一朵朵的小梅花,目光幽幽沉沉下去。
许久,他方才轻声道:“腊梅花儿,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顺利地产下孩子。”
瑟兰天誓低头轻轻地嗅了下那一束精美的绢花,薄唇仿佛无意地温柔地轻轻地触碰在那花瓣之上。
有冰凉的海风掠过,天色渐渐地阴暗下来。仿佛有诡谲的云掠过了天空。
“主子,您身子不好,可不能吹风,天色不好,您可要注意了,别着凉。”章姑姑温和的声音在瑟兰天誓的身后响起,她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
瑟兰天誓侧过脸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汤,不免有些无奈:“姑姑,我这病整日吃这苦药,可也不曾有什么助益。”
虽然是戏谑的话语,却让章姑姑心中一酸,勉力笑得温柔:“您还没大婚,娶个皇后,给咱们西狄皇族开枝散叶呢,怎么总是喜欢说些不吉利的话来。”
瑟兰天誓心中知道章姑姑不好受,便也柔声道:“好,我喝了就是。”
章姑姑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只微微颦眉:“瞅着这天气,似乎有大风暴要来了呢。”
瑟兰天誓漫不经心地看了下天空,淡淡地道:“是么,或许呢。”
“怎么了,一个敌人的贱丫头就让你个堂堂一国之君如此失魂落魄么?”一道温软的声音从殿外响了起来,那声音有一种极为温柔软的味道,仿佛清风拂面,连着嗔骂的话语都让人觉得心头轻软。
如果说有一种人仅仅凭借着声音就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心中温软,下意识地就会对声音的主子抱有未知的好感,那么这就是了。
“母后。”瑟兰天誓抬起头看向来人,一道窈窕的身影领着一干侍女们进了门,一如声音所展现的美妙,这声音的主子有一张静美的面容,虽然已经年介中年,但是容貌也不过三十出头似的,琉璃一样的浅琥珀色眼珠子有一种极为温柔的光芒,上翘的唇角,让她即使不笑亦带三分情。
虽然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是其中温柔静美,还有那一把酥软人心的让人无法拒绝声音,也许足以让人明白她为何能在嫁人寡居之后还能成为帝王宠妾,最后一跃而上枝头。
这便是素来以温柔静美瑟兰家的皇后,瑟西太后,也是一位到如今仍旧让北国民间引以为传奇的女子。
而既然是传奇,又怎么会没有让人畏惧的手腕?
瑟太后挥挥手,让身边的侍女去扶着她随意坐了下来,而后看向瑟兰天誓,冷冷地道:“天誓,你告诉母亲,你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是因为伊雪家的那个小丫头?”
即使她这么逼问,声音听起来依旧是软软的,不似质问,倒是哀怨相问,让瑟兰天誓虽然不喜被人逼问,却还是同样温和了声音下来:“母后,对付群狼岛的事情,儿子自有安排,此事兹事体大,群狼岛好不容易歇停下来,对付苏伦并不容易,绝对不容许出任何差错,所以儿子才注意些。”
瑟太后挑了下细眉,看向瑟兰天誓,淡淡地道:“哀家听了你在天朝之事,这让哀家非常忧虑,你如今已经继位一年有余,却依旧后位虚悬,底下左右不过是两三个庶出之子女,母亲身份根本上不得台面,太子妃殁后,你却是丝毫没有打算选后纳妃,如今朝臣们议论纷纷。”
她顿了顿,目光冷冷地看着瑟兰天誓继续道:“所以哀家不得不想,你继位不久便任性地要去天朝,在那里还与伊雪家的小妖精独处了许久的时间,一个在最注重礼乐诗书的南国还能跟着男人逃婚的女子,可见其品德败坏,必定会想方设法勾引你,难不成你要为了那样一个女子而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也置我瑟兰家的大统于不顾么!”
瑟兰天誓负手而立,只淡淡地道:“母后,您多虑了。”
“多虑?赛拉早已把你在群狼岛的事迹写信告诉了哀家,明明有机会直接做掉那个丫头,你却犹豫不决,导致错失良机,导致瑟兰家处于被动状态,签下了那丧国辱权的条约。”
瑟太后冷冰冰地道:“这一次,先是烟儿,再是赛雅都折了进去,你的犹豫和心软却害得他们的牺牲成为无功用,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
瑟兰天誓看着瑟太后,只不喜不怒地道:“是么,孩儿让母后失望了,是孩儿的错,但是这家国政事是孩儿在处置,许多事情母后并没有插手,所以并不知晓其中的厉害。”
这般近乎敷衍的话语,让瑟太后脸色一变,眼中瞬间就含了泪水,轻声道:“你说什么,天誓,你这是在指责母后为你考量的心思么?”
看者自己的母亲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一脸哀婉的模样,让人心怜,瑟兰天誓淡淡地道:“母后多虑了,天誓没有这个意思。”
明孝太后看者瑟兰天誓的模样,她垂下睫羽毛,忧伤地拭泪:“母后知道你多少是有些怨母后这些年忽略了你,你如今身子不好,若是母后能帮你的,便一定会帮你,不让你那么操劳,从明日起,母后陪着你批阅奏折,也让你弟弟来陪着你,为你分担一些,日后也好……”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道女官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进来,在瑟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立刻让太后梭然变色,温柔可亲的面容上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