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红立刻点头应了,当天晚上就不动声色地装作不经意,让院子里安插的一个小丫鬟将东西偷了去。
靖王妃每日早晨起来,必定要用一碗冰糖燕窝,然后才来用其他食物。这一日照旧用过之后,正要再吃些合和酥垫肚子,忽地外边就吵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放下筷子,问道:“外边什么人在吵?怎么都吵到我的院子里来了。”丫鬟丽音连忙站了出去,点了一个小丫鬟过去探看。没过一会儿,小丫鬟就回来了,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颤抖:“丽音姑娘,出事了。三姑娘的福瓶,裂了。”
丽音大吃一惊,连忙进屋去回禀靖王妃。
福瓶是每个女儿出嫁时必须要有的物件,象征着女儿出嫁之后的福气。如今这福瓶破了,还是在娘家破的,分明就是说娘家对女儿不上心,坏了女儿的福气。
如今靖王爷对三姑娘正是愧疚的时候,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了三姑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还不知道王妃要被无辜牵连,吃多少挂落。
靖王妃听了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手里面的筷子一顿,那夹点心的手就再也伸不出去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她恼怒地想,自己虽然对林娇娘看不顺眼,可是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找什么麻烦。这不是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脸吗?
丢了筷子,眼前一桌子美味,靖王妃却连一口茶都吃不下去了,气都气饱了。
急急地出了门去,带着丫鬟婆子直奔放着林娇娘嫁妆的院子。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忙乱,林娇娘正带着银红站在那里,院子里跪满了原本守着嫁妆的丫鬟。
靖王妃进门去,林娇娘抬头一看,就见靖王妃居然没了往日里的那般容光四射的模样,眼中满是血丝,眼底还有一圈青黑,尽管薄薄地打了胭脂,依旧能看得出脸色苍白。身上枣红色的常服并未显出她的雍容,反而只能显得她有些憔悴。
林娇娘心道,靖王妃的日子过得果然也不太好。她淡然地上前行礼,含笑道:“见过母亲,母亲安康。”
靖王妃脸上笑得和蔼,伸手扶了林娇娘起来,口中道:“快些起来,你我母女,何须如此客气。”虽然是这样说着,她伸手的动作,也还是等林娇娘行礼完了,才做出来。
两人虚情假意地相互表达过亲密,靖王妃才问起福瓶的事,薄怒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是完全不将三丫头你放在眼里,也不将我这个靖王妃放在眼里。”
林娇娘假装没有听出她口中的试探,伤心地低下头,疑惑地说:“这也是女儿不解之处。若是那人对女儿不满,尽管朝女儿使手段就是,却偏偏用了这样的法子,这就是在挑衅母亲您,质疑您掌家的本事。”
“女儿知道母亲您一定很生气,但女儿恳请母亲休要太过生气,伤了您的身子。不过是一个福瓶,女儿的幸福,也不是指着这一个瓶子的。”
靖王妃听着她三言两语就将问题转移到了自己的管家本事上来,心里面直发堵,这丫头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不过,这件事她心里面也确实不痛快,顺着话头就将这件事接了过来。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自己都决定了偃旗息鼓的时候,还敢跳出来找麻烦。
这完全就是对自己的挑衅!
她一定要让那人知道,靖王府里,还是自己的天下,全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