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苏帅帐中便定下了这等计谋,沈青岩此人果然自负,又太急于求胜,这才一步步的走进了四月的圈套之中。
今晨鞑靼大军已经吃了败仗,按照沈青岩的性子此次强攻定然会全力以赴,鞑靼大军倾巢而出,苏帅率领守城将士在城楼顽守便是为四月争取更多的时间绕到鞑靼大军后队突袭,待四月发出信号之后,苏帅佯装落败,弃城而逃,按照原定计划藏在城楼之上看着鞑靼大军威风凛凛的入了城,迎接他们的便是巨石与箭羽还有锋利无比的玄丝,鞑靼大军慌乱四窜也被守将堵在死胡同砍上个十刀八刀。
待四月突袭成功烧毁粮草便紧闭城门来个瓮中捉鳖。
众人听了李斌这样解释了之后,全城军民皆是激动不已,眼前的四月,更令他们不敢小觑,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用关肃的话来说,恨不得在她身前给她叩三个头,将她捧回家中供奉起来。
沈青岩在泽州官衙中来回踱步,房中将士皆是噤若寒蝉,沈青岩行军犀利,用兵如神,何时遇到过这般窘困的情形,大军损失伤亡比之以往每场战役都还要惨重,人人都面带担忧之色。
按捺住心中的狂躁,端坐在椅中紧蹙着眉头不知在思量什么。
粮草被烧毁,鞑靼将士早已将整个泽州城翻了个遍,别说是什么吃的了,就连一粒米都没见到。
不过才短短三日,鞑靼大军便已溃散成一盘散沙,腹中更是空无一物,连树皮也不放过。
难道真要在这城中被渴死饿死?
沈青岩冷笑一声,拍案而起,推开房门,黑靴踏地,一个跃身,便落在了院中,沈青岩愕然抬头,只见院中,墙上,房檐上,都是累累的刀剑和弓弩正对着他。
沈青岩不禁放声大笑,看着从刀枪剑戟后款款行来的白衣女子,肌肤晶莹剔透,在傍晚暖日照耀下,清冽出尘,宛若天人。
“师叔。”四月微笑着唤着沈青岩,声音婉转清脆,眸光如雾,隐含着讥诮。
沈青岩甩了甩墨色长袖,止住笑声:“想不到我沈青岩谋计一生,竟落败在一个刚出山的晚辈手中。”
“你太过求胜心切。”四月瞥向沈青岩,冷笑了一声,眼底却是幽寒清冷。
“四月下山之时,师父便叮嘱过四月,若是遇到师叔,定然要小心师叔,因为师叔可是个阴险小人。”四月掩袖轻笑,果然看见沈青岩脸色也变得铁青,暴乍盛怒。
“住嘴。”沈青岩出言止住四月。
“哦,对了,不应当唤你师叔了,当初太师父可是将你逐出了天灵山。”四月一字一句的说道,似乎在故意激怒沈青岩一般,沈青岩双眼紧盯着四月,头上的青筋凸显。
似乎很满意沈青岩的怒意,四月静静的凝望着沈青岩,只见沈青岩剑眉一轩,对上四月的眼神,凌厉无比,四月却不回避不躲避,直直的望向他。
少时,沈青岩扬天大笑:“师兄啊师兄,当初我便斗不过你,如今连你徒弟也斗不过,老天何其不公,师父偏爱你,论资质天赋我不比你差,可师父偏要将山主之位传给你。”
“太师父知道你心术不正,戾气太甚,才不愿意将天灵山传到你手中,当初太师父让师父一剑杀了你,若不是师父一念之仁,又岂有今日你带着鞑靼大军侵占我中原大地一事。”四月面色一凜,眸中寒光乍现,犹如千年雪峰一般,寒彻骨髓,说道鞑靼大军入侵中原之事,更是咬牙切齿,恨意宛然。
夕阳渐渐落下,她雪白的面庞隐没在薄曦中,一双眼眸犹如寒星一般灼灼生辉。
她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说道:“你这等不仁不义,通敌叛国之人就该被万箭齐发,死无葬身之地。”
沈青岩抬眸望去,只见城下刀戟如林,甲胄黑寒,却并不进攻,只静静的排列着,蓄势待发。
“纵然你武功再高,万箭齐发,你必定殒命在此。”
“既然如此,何不一试。”沈青岩已收起脸色,斜眯着眼睛看着四月,声音清朗醇厚,好似对眼前的危局并不担忧,“你难道就不顾惜自己的命,你可是大胤萧氏皇族唯一的血脉了呀。”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言语,四月抑制不住想要放声大笑,眼中仿佛有无穷的怅然幽深:“萧婧维在当日城破宫倾之时便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天灵山的传人--许四月,师父长年教导四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的有价值,那便是死的其所,若是我与你一同死在此处,鞑靼大军定然一盘散沙,一命换一命,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而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鞑靼国师,我觉得挺划算的。”
“哈哈哈哈……”沈青岩口中不断发出笑声,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扯着墨色长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许四月……我那师兄果然痴情,连自己的徒弟都要冠以那女人的姓氏。”
四月一听沈青岩此话,不禁呆愣了片刻,他说师父心爱的女人也姓许,所以才给她取名为许四月。
四月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青岩,转而才笑着说道:“你错了,我母妃姓许,所以师父才为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以为你那师父磊落多少,背地里做的事情,那可是让我这个师弟也望尘莫及啊。”
“你住嘴,不准诋毁我师父。”四月已被激起怒意,暴怒的望着沈青岩,她的师父,宛若天人一般神圣清华的师父岂容他人随意诋毁。
沈青岩看着四月变得在他话的刺激之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