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草地,吹着柔和的风,吹散了属于夜的漆黑与冰凉,带来太阳光芒的温暖,扑在一个青衣少年身上。
少年身上的青衣带着些破旧,但他却浑然没有知觉,微抬着头,向着阳光投来的方向,清秀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是被无神的眼眸破去了平淡的美好。
“视绝,看不到一丝光亮。”李裕宸轻声呢喃,左手触碰着腰间的竹箫,温润的清凉在手心,一切不愉都是放开。
从虚空中落下,他便是在这里,嗅着空气里的青草伴着泥土的恬淡香味,感觉着四周的生命气息,他默默思索着,亦是在等待。
他等待,希望有人会到来,带来关于这里的一切,带他离开,甚至……带他回去。
阳光很温暖,清风很舒爽,但没有人来,甚至连鸟兽也没有。
“看不到事物,四周的景象在感觉中很模糊,任凭境界再高,也不可能安适吧?”李裕宸微有自嘲,但平淡的笑容仍旧平淡着。
太阳的高度抬升许多,空气里的味道也被深深记住,等待了许久,可终究不该继续等待下去。
路在脚下,一直都在。哪怕看不到,亦是可以向前。
草地算不得宽广,没有过多长时间,便是有着流水的声音钻入李裕宸耳中,还有似是灵药混着花香的味道。
“流叶兰冰骨花,二阶灵药和四阶灵药。”李裕宸轻声咕哝,向两株灵药所在的方位慢慢走去。
忽然,他顿住脚步。
空气里有着轻微的异动,灵药和花香混合的味道也有些许改变,有着极短暂的眩晕感受。
继续向前几步,他身形不稳定,倒在地上。
“想要得到灵药,哪有那么容易?”一个青年从溪流之内跃起,快速出现在李裕宸身边。只是极短的时间,他脸上的笑容便是僵住,“这,这……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我守了这么久。就等来这样一个全身破烂的……”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内心一片惨淡,狠狠捏了捏拳头,在空气里挥了挥,视线在李裕宸身上来回扫动。最终残剩下一声叹息。
“我金天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我。”他低声抱怨,正想把李裕宸搬到一边,又察觉不对。
偏头,眼眸映出一道人影,正在靠近,且速度很快。
“放下他”一声娇喝使他微顿,双手失去了力量,李裕宸掉到地面上。
似乎是错愕,似乎是早有的习惯,金天轻哼了一声。带上些傲慢,说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走。”
一个眨眼,他便冲到溪边,弯腰便是拾起流叶兰和冰骨花,把藏在水中的一株绿草抓住,开始飞奔。
女子急速掠至李裕宸身旁,望一眼已经远去的金天,只余一声轻叹。视线回转,落到李裕宸身上。由残旧的衣物转到脸庞,俏脸忽然间阴晴不定。
“弟,弟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李裕宸内心颤动了。没有继续躺着,从地上站起。
“弟弟,天弄,是你吗?”女子呢喃,看着李裕宸而不知所措。
“姑娘,你认错人了。”李裕宸摇摇头。微笑着回应,“我姓李,木子李,李裕宸。”
“哦,哦,我叫天雪。”
木讷的回应留在神伤中,随着溪水的流动而悄然远去,剩下一阵睿智的精明,显露在话语中。
“从现在起,你姓天,名弄。”天雪轻声说道,“天意弄人的天弄。”稍稍停顿,向后退了两步,深鞠一躬,“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没有询问缘由,也没有多加思索,李裕宸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还有些话没说,他便是感觉到右手被一股柔和又带蛮横的力量拉住,整个身体都随着这股力量移动。
“你记住:你是天弄,我是天雪。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天雪于快速奔行中向李裕宸表述着情况,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反复和多余。
除去天雪那可说可不说的话,李裕宸还听到一些声音,有些琐碎,有点嘈杂,似乎有着愤怒,似乎是要发泄。
“兽潮开始了,范围应该不是很大,躲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天雪小声说道,神情却没有话语那般轻松。
李裕宸“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并不紧张的她是否听进去了。
一路奔行,他没有使用过灵力,甚至连力量都没有耗费多少,都被她以灵力代替,助他完成了这段不算短暂的路程。
“若是遇到魔兽,你要听我的指挥,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很难保住性命。”石洞之中,天雪压低了声音,说着一些她认为需要注意的事项。
李裕宸没有反驳,而且不时地点头,表示听得明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短暂的接触,他对天雪有了一定的了解,确定她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不想打破她似处于一种本能的念想,也配合着她。
姐姐要照顾弟弟,弟弟也体谅姐姐。
“咚咚咚”
大地在震颤,仿佛就要快经受不住摧残,随时都可能碎裂,似有疼痛的伤感在传荡。
“不要怕,这里很安全,若真有什么事情,还有姐姐在。”天雪细声说着,已然融入姐姐的范畴,把李裕宸当做了她的弟弟。
感情的传递,李裕宸感到很真实,甚至有些感动,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紧张,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他不惧,也希望她不惧。
姐姐照顾弟弟,弟弟也照顾姐姐……他把自己当成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