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会害你。”房东说。
“别闹了,他已经让我背上黑锅了!”我抢白道。
“你是相信姐夫还是相信犀利?”房东问,显得很有头脑的样子。
“呃。”我被噎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对呀,我到底是应该相信直率泼辣犀利姐的一面说辞呢,还是相信圣父下凡姐夫的光辉人品?
我正心里矛盾得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时候,房东把大手往我面前一伸,不带感情地说:“给我打车票!”
我从包里找到从山上回来那天的打车票,一边往房东手里塞一边愤愤道:“打车票打车票,给你,你个复读机!”
房东小心地接过被我揉成一团的打车票,仔细地在写字台上把它展开抹平,动作表情那叫一个前所未有的温情脉脉。
我站在一边,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脑海里瞬时蹦出很久以前的清晨,我在卫生间本应上锁的抽屉里发现的那一大包票据。
原来如此!这个千古谜团今天终于解开了!
房东有癖好,有收集票据的癖好,确切地说,收集他跟姐夫在一起的时光里所产生的各种票据的癖好!
房东觉得气氛有恙,慢慢转过头来,却正撞上我探究洞悉的眼神和不断在自我肯定的颔首。[ 超多好看小说]
“你还不出去!”房东语气很冲地说。
啧啧,这正是标准的恼羞成怒啊,正是被人撞破粉红色私密小心事的那种害臊和愤怒。房东看我站着不动,索性用手把我往外推。
我也不反抗,任由他把我往外赶。心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招来的房客,她是个女版福尔摩斯,哈哈……
“砰”的一声,我眼睁睁地看着房东的房门紧贴着我的面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我紧贴着紧闭的房门,继续自我肯定的颔首一记:我敢打赌,连姐夫恐怕也不知道房东有这个癖好。
我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思绪回到了一个多月前那始作俑的万恶之源,那个八卦之晨!
我仿佛看到自己躲在卫生间里,正如狼似虎地翻看着那一张张票据。
某张电话充值单背后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晴,家里,东夫唠了100元的中国移动,阳光灿烂,是为记。
某张电影票副券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雨,中国电影博物馆,东夫看了180的阿凡达,潸然泪下,是为念。
某张餐饮发票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雪,xx餐厅,东夫吃了200块的烤腰子,臊得直吐,是为醒。
某张的士车票上写着:2010年4月18日,阴,北京火车站,东夫站前广场诀别,肝肠寸断,是为殇。(你妈贵姓:嘿,看票据是3月8号的事儿,你穿越了!)
我紧贴着房东的卧室门,想得口水横流。
这时房东突然开门出来,差点跟我撞个满怀。他下意识地向后跳开一大步,责怪道:“你干吗啊!”
小样儿的,我难道会告诉你我在用意念翻看你的收藏品吗?
我徐徐地绽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促狭地看着他,说:“东啊,皮肤那么好,都没有毛孔的,你擦了bb霜吧?”
“神经病!”房东眼皮不抬地从我身边走过,如此中肯地评价道。
当晚,家里一直就只有我跟房东两个人,宗师没再来踢馆,犀利大哥也没有来锄奸。我心下安定了不少,觉得房东说的也对,犀利姐夫不是那么缺德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我往火坑里推。这多半是狡猾的犀利姐使的反间计,目的是破坏姐夫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让我跟房东一伙决裂,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砍掉了房东的左膀。(房东:滚,我杨过呀!)
那晚上房东一直忙进忙出收拾东西,我主动提出帮忙,毫无悬念地被极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他给拒绝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定下来了吗?”我站在客厅,看着房东忽而卧室忽而书房忙碌的背影问。
“就这几天。”房东说。
“你意思是很有可能我明天下班回来,你就跑路了?”我问。
“可能。”他说。
我知道他是获悉犀利姐夫被打之后濒临崩溃,想着赶紧逃离这片沃土,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去,远离这些狗血的纷争。
想到这里,我不禁张口唱道:“这次是你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别唱了!”房东呵止道。
我在沙发上坐下,不死心地说:“不喜欢这首啊?换!我知道你很难过,昨天是恋人,今天说分手就分手……”
房东牙疼似的“咝”了一声。
“这首也不喜欢,再换一首。”我唱道,“未必永远才算爱的完全,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你对他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房东“啪”地把手里的东西摔了。
“哦,对对对,你不喜欢女的,有了!曾经爱过却又分手,为何相爱不能相守,到底为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开始,你还是原来的你。”我深情款款地唱。
“你有完没完?”房东恶狠狠地凶道。
“你这人真难伺候,什么也不爱听。”我咕哝道。
房东蹲下来继续收拾行李,半晌才幽幽地说:“太难听了!”
我一听,嚯,这是赤裸裸的显摆啊。
我笑眯眯地站起来,说:“那你唱啊,唱一首给我听。”
房东不吱声。
啧啧,还耍大牌呢。
“唱嘛。你都要走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