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按理说,许忠义应该松口气才对。但结果恰恰相反,他长叹一声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怎么啦?”顾美人一瞧他这模样,心里直起疙瘩,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托底。
“这次,我相当于变相成全了你表哥。唉!这也是没办法,你表哥太会找机会了,我在销毁证据和扶他上位之间,必须要做出个抉择,想要两全其美,这是不可能的。”
李维恭留下的东西,证据归了许忠义,存单则是被齐公子拿走了,他需要用这笔钱来为自己的升迁铺路。事实上,他能积极配合许忠义,这其中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用证物死死缠住老许,让他无暇去阻拦自己擢升。
两个人的目的都达到了。三天之后,总部下达了委任状,齐公子继承了李维恭的职位,如愿以偿成了督察室另外一个副主任。由此,齐、许两大集团的实力,再次变得势均力敌。
权力斗争是永无止境的,为了能与许忠义抗衡,齐公子特意扩充了督察大队,由原来的200人,变为了近千人。不仅如此,他还在内部设立了情报、电讯、总务等部门,不明就里的,还以为督察大队就是个独立的小团体。
“这是我的错,”两个月后,许忠义见到老杨时,仍对自己当初的妥协深感后悔。
但为时已晚,老杨只能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安慰他:“老许啊!这怪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只是对手的实力,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面对面坐下,这把话题转到了工作重点上。老杨说:“老许啊!经过你的不懈努力,我军现在物资充足,士气旺盛,已经把东北的国民党,给彻底逼进了绝境。鉴于你为我党我军做出的巨大贡献,上级决定要对你进行嘉奖。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中央和东北局研究决定,我们原先预定的五年内解放全东北全境,现在要改了,改成在三年之内。呵呵!不是我们狂妄自大,而是我们的确具备这个实力了。”
“好!好!”老许欣喜欲狂,连连拍案叫绝,“这还要归功于同志们,知道么?他们在战场上打得越好,我们这些搞地下的就越安全,替我向东北局转达一下,就说我谢谢同志们了。”
两个人的话题逐渐轻松起来,从我军后勤物资的储备,一直谈到了战士们的斗志。不过就在这时,老杨微微一笑,突然问了句:“老许啊!你还记得马政委么?”
“记得啊?他就像我的老大哥一样,怎么啦?他还好么?”
“他现在担任独立师政委了,没事就念叨你,说是到现在也忘不了你给部队带来的好。为此啊!他还教育后勤的同志,要把工作重点向经济看齐,说是谁能减轻地方上的负担,谁就是独立师的许思德。”
“许思德?”老许哭笑不得了,“我怎么感觉又回到冀热辽了呢?”
“呵呵!这没办法,谁叫你给部队的指战员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哎对了,还记得王胖子吗?这家伙已经调出后勤,现在是一名营长了。他还总念叨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老许,要是能看到,没说的,就把他留下来给我当教导员了。我负责打仗,他负责持家,咱们俩这配合,那叫典型的一爹一妈拉扯着一群孩子!’结果,弄得现任教导员,都快把你给妒忌死了,发誓要超过你这许思德。”
“呵呵……”老许憨憨一笑,随后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他脸上红扑扑的,仿佛是喝了烧锅。
“可让你当一个营教导员,这有点大材小用了。经东北局研究决定,在你结束任务后,立刻升任东北军区后勤部副部长。怎样啊老许,为即将扩充的百万大军操持家务,有没有问题啊?”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我是不是升得太快了?”
“不快!不快!你在国民党这就已经是少将了,回咱自己的家,怎么也不能亏待你不是?”
“不不不!为部队服务,这是我分内之事,不过呢!关于担任副部长的问题,还请组织再考虑一下。”
“不能再考虑了,”老杨苦苦一笑,尴尬地说道,“解放军总后勤部也点名要你了,我们再不下手,你就直接从黑土地蹦到黄土高坡了。呵呵!一想到你要走了,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再优秀的共产党员,也有他的小心思,不过呢,只要不影响大局,他们还是能够把握好分寸的。
老许挠挠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香饽饽?也难怪,不管是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经济方面的人才肯定都是国家的宝贝,而共产党呢?恰恰就缺乏这样的宝贝。
“毛主席也想见见你,知道么?他一直想跟你探讨下书法方面的问题。”
“我在毛主席眼里,就不能有别的优点吗?”许忠义弱弱地想道。
在和许忠义交流的过程中,杨克成一直避免谈及顾雨菲。不是不想谈,而是担心展开话题后,会涉及到小丫头。小丫头是许忠义的心病,令他抱憾终身。私下里,顾雨菲曾问过许忠义,如果小丫头没死,那他会不会娶自己呢?结果老许沉默了,他没有回答,怕回答之后会伤了顾雨菲的心。
可不回答的本身,也就是一种回答了。顾雨菲很痛苦,也很无奈,但好在她的心比较宽,认为自己已是得到了幸福,实在没必要去吃亡者的干醋了。
对于小丫头的死,组织上也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