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你大可不必如此。”梅长卿见叶流云忧心的事情竟然只是即将要狠狠的“利用”他,顿时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流云,坑着坑着,就习惯了,不要紧的。”梅长卿捏了捏叶流云哭得红红的鼻子,笑着说道,“我信你不会害我。”
“如果真的害了呢?”叶流云拉着梅长卿的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经意间滑落的泪痕,愁眉苦脸的说道。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信你是万不得已。”梅长卿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说道。
叶流云看出,凶手此番目的有二。
一是引诱叶流云远行,好让他腾出手来,在朝歌大展拳脚。
二是让叶缺将防范的重点放到异族身上,从而忽略来自内部的凶险,进而能够让鞑靼的铁骑得以长驱直入,至少拿下青州一地。
这两点,从本质上说,恰是整个局势中,最为错综复杂,相互矛盾的一点。
通常来说,阴谋的实施者,想要达成的目的,都是于己有利的。
拿叶流云举例说明,她来到朝歌,希望搅乱朝堂这滩浑水,达到查清陈年旧案真相的目的,找到杀害父亲,屠杀叶家村村民的幕后主使之人。
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实际上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服务的。
虽然有时候,叶流云为因为个人的一点小爱好,做出一些偏离主题的事情,比如在朝歌办了一座澹泊书局,但总体来说,她还是本着每次前进一小步,最终汇成一大步的方法,向着既定的目标在缓慢的前进着。
一个身在大胤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想要干涉鞑靼的内政。
因为无论在鞑靼做出怎样的成效,对自己都不会有太大的好处,这是人的天性使然,并没有太多的道理。
为他人的苦难操碎了心的圣母行径,到底还是少数,尤其是在朝堂上专司弄权的阴损之人。
如果这一次的青州战事,不是因叶流云的私心而起,恐怕,无论青州闹成了什么样子,叶流云也不会轻易出头,而是要同合适的买家商量出一个恰当的价钱才会出手,这就是所谓的联系。
费尽心力的替换掉萧家的老太君,甚至,很有可能,在朝歌世家林立的内城,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所知的冒牌货。
他们或许身居要职,可能在各家的后宅中享有一定的话语权,还有更多的可能,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这一张天罗地网,耗时之久,花费之多,几乎是无法估量的。
由此可见,凶手的出发点,是为了朝歌,为了大胤,谋划的重点,并不是鞑靼。
这次也不例外。
但如果说他任由鞑靼铁骑入境,仅仅只是为了方便除掉几个碍眼的棋子,叶流云却是不信的。
不过,这一切都可以留在路上慢慢思考,甚至回来以后再想也是来得及的。
叶流云趴在桌上,泪眼婆娑的看着梅长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点。
计划和盘托出,没有接收到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叶流云疑惑的看向梅长卿,眨了眨眼睛。
“我帮你。”梅长卿答得很迅速,也很平静,仿佛叶流云让他去做的,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