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立刻来了精神,忙细细地问了起来。
这处宅子颇为宽敞整洁雅致,据说前一任主人是户部里的一个主事,因为贪墨下了狱。家眷为了凑银子救人,急着要将宅子卖掉。原本至少也能卖一万多两的宅子,现在只卖八千两。
赵管家笑着说道:“三进的大宅子,只卖八千两实在不算贵了。如果不是这家遇到了这种事,绝不会以这样的价格卖宅子。大小姐若是有意,不妨亲自去一趟看看,满意了就买下。”
邹氏笑道:“这等大事,总得问过徵儿的意思。等他回来再商议。”
……
按着惯例,一甲的新科进士会被留在翰林院里。一开始没什么正式的官职,先观摩学习半年左右。半年后,才会有正式的官职任命。
许徵每天早出晚归。若是遇到有同僚应酬,回来的就更迟一些。
邹氏和槿萱吃过晚饭后,又等了一个时辰左右,许徵才回了府。
“大哥,你今天又喝酒了!”槿萱闻到许徵身上浓浓的酒气,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
许徵进了翰林院之后,酒席应酬多了不少。短短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是一身酒气的回来。
许徵不无自嘲地笑了一笑:“我该庆幸,同僚们酒席应酬没把我落下。”
他这个新科状元,原本该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却因为拒婚一事,惹得皇上心中不喜。众人口中夸赞他有情有义,私下里不知多少人取笑他不识抬举,放过了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他一进翰林院,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异类。
酒宴应酬没把他落下,也不是因为众人想和他结交,更多的是想看看“传闻”中不肯做驸马的许状元是何许人而已。
众人对他的际遇又嫉又羡,出于某种复杂微妙的心思,都很乐意在酒席上将他灌醉,最好能一睹他喝醉后的丑态……
许徵不肯说这些,很快扯开了话题:“山东灾情严重,太子和秦王一起前往山东巡视赈灾。就在今天早上出发离京,估摸着至少也得半年左右才能回京。”
槿萱最是细心敏锐,早已察觉到许徵有心事。不过,当着邹氏的面不便追问,很配合的转移话题:“这事我和娘也知道了。还有个意外的好消息,我们想买宅院的事也有着落了。今天晚上特意等你回来,就是想和你商议此事呢!”
许徵有些意外,笑着问道:“哦?这院子在什么地方?卖价如何?”
待知道这是一个户部主事的宅院急着发卖时,许徵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倒是巧了。明日我正好休沐,一起去看看宅院如何,若是觉得不错,就买下吧!”
长期借住在邹家老宅也不是法子。先买了宅院收拾布置,等曹萦出了孝期成亲正合适。
第二天早上,许家母子三人一起去了这处宅院。赵管家也随之同行。
进了宅院转一圈,母子三人俱都心中满意。邹氏喜欢这处宅子宽敞明亮,许徵中意书房,槿萱最喜欢的却是内宅后面的园子。
户部掌管着全国的赋税钱粮,户部官员在六部中油水也是最多的。一个小小的主事家资也十分丰厚。
园子不大,远远比不上威宁侯府或安国公府。不过,修整的十分精致,颇有些江南园林的雅致意境。假山流水,九曲回廊,奇花异草,园中修筑的两层亭阁更是点睛之笔。
八千两买这一处宅院,实在是划算。光看这一处园子,也值这个价了。
许徵当即做了决定,买下这处院子。
今天先付一部分定银,过几日去官衙办理户籍变更的手续,再付齐所有的银子。以后许家在京城也算安家立足了。
付了定银后,母子三人心情俱都好极了,找了家颇有名气的酒楼吃了午饭,才回了邹家老宅。
刚踏进邹家大门,就见门房管事急急的迎上前来禀报:“威宁侯府的三小姐打发人来送信,说是有急事,请你们去威宁侯府一趟。”
妤娘能有什么急事?
邹氏心里暗暗疑惑,口中应了下来,立刻又吩咐马车去威宁侯府。
一路上,邹氏免不了要猜疑几句:“威宁侯府近来风平浪静,妤姐儿忽然命人请我们过去,不知会是什么事?”
难道是威宁侯已经悄悄回到京城了?
槿萱的心中飞快地闪过这个令人雀跃振奋的念头,口中随意地应道:“算算时间,表嫂也该临盆了。妤表妹特意请我们过去,说不定就是为了此事。”
邹氏想了想笑道:“你猜的应该没错,十有八九是为了小顾氏生产的事。”
自从许家母子搬出威宁侯府之后,和威宁侯府之间的走动并不频繁,只维持着亲戚之间应有的来往罢了。
每隔两天,周勇就会暗中命人送一份消息来。因此,槿萱对威宁侯府里的事称得上了如指掌。
这几个月来。顾采蘋在田庄里养胎。小邹氏也以养病的名义离开侯府。诺大的威宁侯府只剩下妤娘和纪泽。纪泽忙于公务和应酬,回府的时间并不多,说起来。算是妤娘一个人撑着威宁侯府的内宅。
妤娘本来就不算聪慧伶俐,又从未接触过内宅琐事,一开始免不了手忙脚乱。幸好小邹氏留了几个有经验的管事妈妈帮衬理事,这才没出多少岔子。
当然了。和小邹氏在时的井井有条相比差的远了。
……
半个多时辰后,槿萱和邹氏许徵赶到了威宁侯府。
不出所料。妤娘果然是为了顾采蘋即将临盆的事才特地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