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三声,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牧杏遥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等在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再次轻轻叩响门板。
牧杏遥把糖果抱得更紧了,走到门口:“我不饿。”
明澈皱眉,都上了自己的船了,这样防备有用吗?
牧杏遥贴在门板上,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才偷偷的把门掀开一小缝隙。
明澈斜倚在墙壁上,看着门口露出来的半个小脑袋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说,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极了个小偷,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孤零零的在海面上,不过那孩子……。
“你好,我叫伊藤明澈。”
话音刚落,门被嘭的一声关上了,牧杏遥吓坏了,捂着嘴巴倚在门上,半天才缓出一口气,伊藤明澈!认识吗?不认识。
“吃。”糖果被惊醒,肉乎乎的小手扯了扯牧杏遥的衣襟。
牧杏遥这才回神儿,走到床边儿翻找自己带着的那些奶粉。
孩子虽然不发育,可是毕竟已经一岁了,自己没有奶水给果果吃了,可是这奶粉呢?
明澈眼底一抹探究,抬起手推开门。
自己敲门那是礼貌,不敲门也是应该的,你见谁在自己的领地里还需要敲门才能进房间的?
推开门就看到牧杏遥在床边儿翻找着什么,娇小的身影,纤细的腰,甚至有些瘦弱的样子,一条手臂却抱着那个小婴儿,很专业的那种。
牧杏遥翻找了半天无果,回头就对上了伊藤明澈的眸子,略微迟疑了一下:“您好,我想问那些奶粉带上来了吗?我的孩子饿了。”
伊藤明澈嘴角抽了抽,自己身边还真没这么一个人,不称呼自己尚且不说,竟然那么直白的提出了要求。
“没有。”
寡淡的两个字落下,发现这个女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注视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脸慈爱:“果果乖,麻麻立刻去给你找吃的好不好?”
怀里的糖果小嘴儿撇了撇:“吃。”
牧杏遥的心就一哆嗦,顾不上那么多了,夺门而出,她的果果有了更多的反应了,甚至有了面部表情,这让她忘记了此刻的处境,伸手推开了前面的障碍物跑出去。
被当成障碍物的明澈呆愣愣的看着牧杏遥离开的背影。
牧杏遥跑了两步,回头问:“厨房在几层?”
明澈回神儿,终究不是她,挑眉:“往前走到头,左手边。”
牧杏遥说了句谢谢便急匆匆过去了,明澈闪身到旁边的房间:“五六个月的婴儿副食,送去琴房。”
挂掉内线,手指拂过唇角,一抹隐忍爬上了眉梢。
起身往琴房走去。
牧杏遥步履匆匆的来到左手边最后一个房间,推开门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整个人呆立当场。
一架月白色的钢琴映入眼帘,这哪里是厨房?
心里焦急,也顾不上埋怨,转身抱着果果往另外一侧走去,突然,一条手臂拦住了她。
“别急,马上就送来了。”
温润熨贴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特殊的尾音,有些柔软。
牧杏遥抬头就看到了略带笑意的眸子,正凝视着自己和自己怀里的果果。
在她看来,这样的眼神很突兀,带着不怀好意一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进去等一下就好。”话音落下,一只大手就圈住了牧杏遥的肩膀,略微用力带着她进了琴房。
牧杏遥担忧果果,也没反抗的走进来,甚至还抢先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明澈坐在琴旁,手指轻轻抚摸琴键,略微沉了一下,淡笑着望了望一脸戒备的牧杏遥,手指微微一动,紧接着一曲《雨的印记》倾泻而出。
淡淡的哀愁像是无形的一层薄雾弥漫开来,牧杏遥整个人的心就一直往下沉,连怀里的果果都安静了,松开了抓着牧杏遥的衣襟,转动无力的头看向钢琴,大眼睛里闪动着一抹好奇的神采。
琴声如雨滴般透亮清爽,就像窗外正有雨滴落下一样,雨中的一切都迷蒙切看不清晰,那雨后凝在花叶上的水滴,饱满而轻盈滑动,随之慢慢落下。听着那从琴键中跳跃出来的,不带半点凡世尘埃的音符。清冽的音符,在雨里演绎着一种紫陌成尘后的平和。心随着音乐,瞬间变的无比平静。
牧杏遥沉浸其中,这些日子痛苦的一幕幕渐渐平和,甚至整个人也忘记了戒备,身体柔软了许多。
钢琴旁的男人,手指拂过琴键,像是拂过情人的发丝一样,那么轻柔却又坚决,每一个音符都能融入骨血一般。
“为什么会哭了呢?”明澈抬头,喃喃自语。
虚掩的门外,花崎葵端着蛋羹和奶瓶安静的站着,静静的,似乎也沉醉在琴音里一样。
“擦一下,别吓到了孩子。”
牧杏遥突然回神,看着递到面前的手帕,尴尬的抬起手擦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腮边的泪水,慌乱的低下头。
“送进来。”明澈话音刚落,花崎葵推开门端着银质的托盘,放在牧杏遥旁边的矮几上。
“谢谢。”牧杏遥看着花崎葵,感激的牵起嘴角。
却没发现,在他旁边的人微微偏头,柔软略有些微微卷的发下面,那双眼睛里竟然是浓浓的温柔。
这温柔,似乎很远,远得不知道是要交付给谁,也似乎很近,近的只是在凝视,凝视握住自己手指的小手,还有小手的主人---糖果。
糖果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淬了星辰一般,看着明澈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