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城和萧沐月对视一眼,松一口气。
墨千城拉着萧沐月,在陆非天对面坐下。
“陆公子,这不是审讯,也不是逼迫,你说不说,我们迟早都会知道,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口说出来,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放开。”
陆非天淡淡一笑,颔首。
“我们想知道一切。关于桃源镇的少女失踪和杀人案,陆公子知道多少,我们洗耳恭听。”
尽管隐隐知道,萧沐月想要问的,陆非天还是暗暗一惊。
他知道,这里是客栈,也清楚得知道,这些人应该来桃源镇不久,只是,他们似乎专门冲着桃源镇发生的案子来的!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陆非天道:“这是几年前的事。那时候我母亲未离世,父亲陆永年也不是桃源镇的县令,他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秀才。”
“秀才?”
陆非天微微颔首。
萧沐月摸了摸鼻子,她为什么突然想到陈世美?
好像有句话说,这天底下最毒的人,其实就是读书人,书呆子要么不狠,狠起来,那绝壁是望尘莫及。
陆非天说道:“就是因为父亲不甘平庸,而后才会越来越出格。与父亲不同,他执意功名利禄,而我却习惯闲云野鹤的生活,四处云游,因此,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萧沐月皱了皱小脸,看了墨千城一眼。
对了,上次她说,要问墨千城,母妃的事情,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
也不知道这丫的,有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你母亲是病逝么?”
陆非天脸色微沉,眼底划过一抹伤痛,“若是病逝,我也不必如此痛恨他。”
萧沐月微微一叹,“逝者已已。”
陆非天一敛情绪,道:“我也本以为,母亲的死是意外,即使当时父亲有事出门,也不至于连照顾的人也没有。可我后来才知道,母亲是被活活气死。那时候,母亲重病,父亲却在外花天酒地,阿谀奉承才得到了如今的一切。”
“就为了一个县令?”
陆非天淡淡摇首,脸上表情越来越淡,“并非如此。”
墨千城开口解释道:“月儿。桃源镇乃是富庶之地,这一个镇子每年上缴的税,便能抵得过好几座城池的税。”
萧沐月惊讶得张了张嘴。
陆非天脸上露出一抹讽刺,“也难怪你会这样想。若是在一年前,桃源镇可是无数人向往的桃源之地。”
萧沐月又叹气道:“好大一个肥缺,就这么被陆大人得去了?”
陆非天说道:“若非南方每年洪灾,这些年,单是亏空,就足以灭门十次。”
说这种话,陆非天一脸无谓,像是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从他知道陆夫人被活活气死,他就已经对以后的路失去所有的希望,他回来是为了搜寻证据,他要阻止自己的父亲继续错下去。
可他还是想的太简单!
陆永年从不给他机会。
所以才会用了这么久。
甚至害得桃源镇变成现在这样荒芜。
哪怕他不断得规劝,终于还是失望透顶。
陆非天说了这一年多以来,自己不断得收集证据,甚至跟踪陆永年,可是陆永年警惕性很高,每此都把陆非天甩掉,而后消失。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
有几次,陆非天无意撞破陆永年的谈话,差点陷入危险的境地,虎口脱险,习惯了,也就不在乎自己的命。
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随陆永年消失。
不是被株连,就是被亲生父亲杀死!
从陆非天口中,墨千城和萧沐月得到意外的收获。
就是赈灾款的蛛丝马迹!
长久以来,朝廷拨下赈灾款,可这些款项到百姓手里,几乎所剩无几,大部分流向何方,不得而知。
陆非天却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桃源镇很可能就是洗钱的地方。
因为,凡事朝廷的款项,都有相应的字样,不能公然使用。
而桃源镇有一个地方,能将这些银两融掉,重新铸造,地下钱庄。
私下铸造货币,其罪当诛,株连九族!
一个时辰过去。
陆非天才缓缓停下,歇口气。
萧沐月淡淡问道:“那桃源镇失踪的少女——”
陆非天道:“那些不过是掩人耳目。其实他真正要的,是少女家中的苦力,少女失踪者,多数家人同时遭殃。那些少女被劫持后,多数是关在府衙的一处私牢里,私牢里有密道,绝多数被我放了,偶尔有一两个,还未到府衙,便被我劫了,也是放走,不再回来。”
萧沐月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路上遇到的丫头没事。
父亲病弱体衰,瘦骨嶙峋,又有病了的老母,想必那位大人看不上。
陆非天说道:“至于你们想问的,城中多起死人案,要么是逃出来的人被杀了,要么就是知道什么,想要离开桃源镇,所以遭到灭口。”
一室沉默。
“陆公子可知府衙,前几日卷宗阁着火之事——”萧沐月试探问道。
陆非天淡然笑道:“夫人想要的东西,在我的篱院门口摆着的第三盆胎菊之下,因为仵作接连被灭口,因此我才将重要的保存下来。”
墨千城淡淡开口,“月儿,陆公子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卷宗阁。”
萧沐月微微讶然。
墨千城看着陆非天说道:“否则,烧阁楼为何留下一面,像故意放我们出来。我想,陆公子一开始就想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