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天觞隽秀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的冰冷比往常更甚。
他目光往下瞥了瞥宁逍遥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再又看了看面前跃跃欲试,却又犹豫不敢上前的那些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淡淡看了一眼纪寒。
纪寒跟随主子十几年,一看主子的眼神立即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主子的意思是嫌眼前的人碍眼,他先解决那些人再说。
至于那娇滴滴的小郡主,还是留给主子自己收拾吧。说真的,他不是很喜欢和女子打交道,而他这个主子,那就更不喜欢了。
纪寒对付这么几个喽啰那是轻而易举游刃有余的,几个利落就将那一群人扫翻到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则故意逗弄他们起来。/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在心里有些恶劣的小期待。
纪寒的能力赫连天觞是丝毫不怀疑的,沙场出生入死磨练出来的人,对付上千个家养侍卫都没问题,何况才这么十来个。
因此他的目光根本就懒得往那边看,只冷冷盯着宁逍遥。
可惜宁逍遥这会儿关注的是怎样收拾那些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今天她终于找到机会,“赏”了那个朱婉云十来根魅影针,听着朱婉云杀猪一样的嚎叫,让宁逍遥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可是伴随痛快而来的,则是她被朱府的侍卫家仆追得满街满巷地狼狈逃窜。
如今看到那追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朱府走狗们被打得落花流水,她简直开心得不行。
正当她得意忘形时,忽地耳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松手。”
宁逍遥吓得一颤,不由自主将手指抓得更紧了。
赫连天觞见她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于是动作冷硬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可是宁逍遥却攥得死死的,根本扯不开。
赫连天觞长眉皱紧,目光落在那抓着自己衣袖的少女的手上。素手纤纤,根根手指白皙细腻,嫩若青葱。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女子的手,却似是第一次感觉到女子的手居然可以这样细白,与男子的手天差地别。
由于他今日穿的是玄黑色的衣袍,这雪白的手指抓在玄黑的衣袖上,颜色的强烈对比,越加显得那双手的细细嫩嫩来。
赫连天觞极不喜别人的接近和牵扯,哪怕是一片衣角都不希望被人碰触到。若是寻常,早就挥手甩开了,可是此刻看着这么一双细嫩的手,居然内心里生出一阵异样之感来,竟不敢伸手扯开。
因为离得近,鼻端忽地闻到一阵清甜香气,赫连天觞讶异了半晌才意识到那香气是从面前少女身上传来的。
那清香似花非果,幽幽淡淡的,令人恨不得凝聚所有气息,只为好好地闻取更多幽香。
这样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历来罕有,赫连天觞的眼神忽地一凝,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然后抽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快速割断了宁逍遥扯住的那片衣袖。
宁逍遥惊得全身一震,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满是寒气的幽深黑眸,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