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跟着苍鹰,弯腰隐步,绕过长廊,来到后门,苍鹰传音说道:“东、西首各有一人。”
香儿会意,摸索过去,其实头顶虽有明月,但楼宇间多有树荫,她使出贪狼mí_hún影,气息震荡,反而隐去声息,周身若缠暗影,藏身暗处,敌人虽极目注视,亦难见踪迹,仗着脚步轻盈,身法灵活,她来到敌人身前,一招“毕方独爪”,刺入敌人心脏,立时击毙,再看苍鹰,也将敌人杀死。
苍鹰又传音:“你向东,我向西,先杀楼上敌人。待杀了七人之后,我来与你汇合。”
香儿知道苍鹰本事,单凭气息查探,便知周遭十五丈之内情形,哪怕隔墙迷眼,亦绝不落空,她心中敬佩,又想:“师父这本事也不教我,当真小气至极。”但她修习这“贪狼mí_hún影”的内功,只觉进境无穷无尽,越是苦练,越觉自身渺小浅薄,若再学苍鹰其余本事,自己纵不累死,也要发疯,因而也知苍鹰不传这门功夫,其实是为她着想。
她与苍鹰同时入门,分散上楼,但见楼下灯火通明,约三十人四散而坐,围着喝酒吃肉。其中有不少女子,神情惊恐,衣衫不整,被众人搂在怀里,模样甚是凄苦。她怒火中烧,顺着阴影潜行几步,纵身跃上横梁木架,悄然出剑,杀死敌人。她出手时极为小心,总要等无人注视时方才杀人,长剑入脑,抽出血丝,她总有些心惊肉跳,手脚急促。
在二楼上绕了一圈,果然杀死七人,有些在廊上走动,有些躲在屋内大睡。便在这时,苍鹰来到她身后,说道:“三楼已然无人。你以袖箭熄灭底楼大厅左侧三处烛火,我去弄出些声响,让他们分散开来。随后你再绕路,弄灭右侧烛火。”
香儿会意。蹑手蹑脚,来到一楼,找暗处藏起,看准方位,甩出袖箭。这眼力手法,她虽天赋秉异,两年来也是千锤百炼,如吃饭喝水一般。袖箭飞出,轻如微风,登时弄熄烛火。堂上众人喝的大醉,却也不在意,不过嚷道:“他妈的,这鬼风,都说这六月兴风浪。八月桂花香,半点错不了。”
只听屋外有人厉声道:“什么人?”随即惨叫一声,扑通倒地。堂上诸汉子登时站起来一半,一位长胡蛮子怒道:“出去瞧瞧!老均,你留几人守着,别让这些娘们儿跑了。”众汉子吼叫起来,冲了出去。
香儿见状心喜,心想:“只剩下这五、六人,我也能对付了。”一时急于救人,将苍鹰嘱咐忘在脑后。小心走出,轻轻出剑,杀了三人。
谁知第四位汉子恰好此时转过身来,香儿立时提气。使出神禽剑法,一招“灵雀穿云”刺了过去,她本就使贪狼mí_hún影的心法,兼之剑法轻灵迅捷,那人只见眼前银光一闪,痛呼一声。被香儿刺入眼睛,从脑后穿出。
她虽杀死这人,但却惊动敌手,剩余两人各自怒吼,抽出砍刀,使出“鬼灵刀法”,此乃云南蛮族独门武学,招式奇特,攻势凶猛,这两人内力又都不弱,香儿以贪狼内力运剑,不时退至阴影中,敌人眼前一暗,顷刻间便找不到她方位,她趁着刹那松懈,陡然斩出,弹指间接连出招,剑意连环,来回穿梭,越斗越占上风。战至第三十招,两人分别手腕、大腿中剑,慌乱之下,被香儿分别刺死。
她战胜两位好手,微觉快意,转过身来,见众女子面露喜色,将自己当做救星,不免大感自豪,说道:“咱们从后门出去,那儿要安全多了。”
突然,只听地上有人呼噜一声,手持酒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睁开一双醉眼,朝香儿望了片刻,笑道:“他妈的,居然是一个臭小妞跑来送死,这一个个儿的脓包,连这小妞都敌不过,真是白养这么多年。”他见这么多同伴身死,非但不怒,更是不惧,香儿心想:“你喝酒喝坏了脑子,这可怨不得我!”朝前一冲,长剑扎向此人胸口。
那醉汉身材高大,脚步歪歪扭扭,竟将这一剑避开,随手抛出酒壶,来势极快,香儿一时轻敌,待要闪避,已然不及,百忙中出剑一挡,只觉一股雄浑内劲撞来,手臂巨震,长剑脱手,她凌空转身,落在远处,站稳之后,已抽出腿上短剑,摆出一招“鹤舞七星”,凝气周身,再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醉汉笑道:“好丫头,居然能挡住我这一掷。”东走一步,西晃几尺,似要跌倒,蓦地一扑,已来到香儿面前,身法快得出奇。香儿花容失色,一招“鸳鸯戏水”,跃上半空,短剑斩向那人脑袋,那人手掌一托,拍向香儿手掌,香儿急忙变招,刺向此人破绽。醉汉哈哈大笑,双手连动,与香儿互换数招,各不相让。
香儿从未与这等高手生死过招,心中又紧张,又踊跃,渐渐抛却杂念,使出诸般妙招,与这人斗得难分难解。那醉汉其实武功远胜香儿,但他刚刚酒醒,头脑发晕,又有心逗她,这才让她支持良久,斗到第五十招,他一招“醉打金枝”,转身倒跃,手肘在香儿腹部一撞,香儿浑身震动,口吐鲜血,摔在一旁。
那醉汉说道:“你这丫头,模样倒也标致,比这些粗陋女子要漂亮多啦。”此人武功虽高,但心术不正,神智迷糊之下,也瞧不出香儿年纪幼小,姿色不美,走上几步,便要除香儿衣衫。香儿动弹不得,吓得心惊肉跳,泪水直流,想要呼喊,但却有气无力,不能及远。
忽然有人喊道:“放开她!”一枚弩箭激射过来,那醉汉张嘴一咬,将弩箭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