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丫鬟们讨论的。”吴玉随意胡诌,她知道吴逸才这个马大哈不会深究。
吴逸才点头,“这事确实传得挺广的,因为贡品运进宫才发现被掉包了。”
“那抓到的那批贼人呢?”吴玉继续问。
“什么贼人?”吴逸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要是抓到了事情早就平息了。对了,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有空想七想八,不如想想怎么跟父亲认错,好端端的干什么离家出走?姑娘家的这么冲动,真不愧是我二姐。”
“……”
又扯了一些话,吴玉的心情渐渐好起来。这时吴逸才突然收敛了神色,道:“二姐,你和母亲怎么了?”
吴玉立刻打响心中警铃,面上微微一笑,却不直接回答,“我不想说。”
“唉!”吴逸轩烦躁地挠挠脑袋,用大人似的语气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什么事情都藏在肚子里,整体就知道吵吵吵。”
吴玉端起热茶吹了吹,“不止吵,母亲想要掐死我呢。”
“所以说这是父亲的错。”吴逸才出人意料地一语道破天机。
“哦?”吴玉挑眉。
“父亲身为一家之主,却不管教好母亲。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母亲却如此善妒,连别的女人为父亲生下的孩子都容不下,真是……反正我以后决不能找母亲这样善妒的女子成亲!”
吴玉敲了他一下脑袋,“小小年纪就想着成亲,还三妻四妾,别跟父亲学,伤身!”
吴逸才被打了本来很羞恼,听到后面的话表示不理解,好奇地问:“什么‘伤身’?”
“等你知道就迟了。”吴玉一副好姐姐过来人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相信二姐,就等十八岁以上再碰女人,最起码不要低于十六岁,而且对女人就跟对珠宝一样。”
“意思是女人很宝贵,要珍惜?”吴逸才嗤之以鼻,马上又被吴玉敲了一下脑门。她意味深长道:“意思是贵精不贵多,垃圾收集了再多也只是一座垃圾山,你明白吗?”
吴逸才下意识就要反驳,但仔细想想又似乎有那么些道理,等想到深入,突然醍醐灌顶,瞪大眼睛无比晶亮地看着吴玉,兴致勃勃道:“二姐的意思是,我以后要按照大姐的标准找妻子,找到一个算一个,在这之下的都免谈?”
吴玉皱眉,悟性太差,难怪不是读书的料。算了,就让他把她的话理解成提高找女人的标准,她相信这世上比吴琳琅优秀的女人屈指可数,吴逸才还想找到几个?做梦!
“好了,你赶紧回去,记着路上小心。”吴玉见时间不早了便催促吴逸才离开。
吴逸才犹犹豫豫的,好像想说什么,但见吴玉已经困得揉眼睛,便把话咽回肚子里,跳窗消失在夜色中。
吴玉这才能静下心好好思考吴逸才透露出的讯息,虽然不多,但她总结出两点,一是贡品失窃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逮住犯人严办恐怕难以平息;二是那伙贼人与贡品失窃有关的消息是保密的,是皇上在暗地里得到的消息。
只是即便如此,在她看来,这也只是小事,没有必要特意给她飞鸽传信,更不用说让她彻查。
所以原因不外乎两种,一是贡品失窃案非常严重,严重到皇上都不得不重视;二是皇上仍想借此试探她。
心里是偏向前者的。
而前者也可以再细分,一是失窃的贡品非常贵重;二是失窃的贡品不能见光。
这时,吴玉就更倾向于后者。
莫非是皇家辛秘?所以不能放在明面上调查,要交给她。嗯,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只是这样的话,她给皇上的回信就过于鲁莽了。她是皇上的谋士,本应该遵从皇上的所有命令,只是不想皇上把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扔给她,所以有时候得端架子。有关皇家辛秘的贡品失窃可不是小事,她一下紧张起来。这是皇上第一次交给她大事,她却那样敷衍了事,肯定给皇上留下嚣张跋扈长的印象。
高老头说,做谋士的可以乖张,可以任性,但前提是必须要忠君。她虽然还没有为皇上去死的觉悟,但对新皇绝对是忠心耿耿。这下子下马威立过了头,她懊悔得无复以加。
飞鸽传书告诉皇上她愿意调查?太掉价了……就在她苦苦纠结的时候,一只鸽子扑扇着翅膀落在床上,她赶紧取出信函,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尊敬的陛下居然和她道歉,说之前信函发错了人,打扰了先生,希望不要见怪。
发错了人……不说是真是假,光是这么谦卑的语气就让她浑身不自在,这和先皇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犹豫再三,没有回信。摸不清具体情况之前还是少说少错吧。至于贡品的事情,看来皇上已经交给其他谋士,她可以不必再担忧。目前最要紧的事,是为奶娘报仇。
手探向床下的匕首,摸到的却是吴逸才送给她的木簪。
吴夫人是吴琳琅和吴逸才的亲生母亲……
她突然很难过。
她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杀掉吴夫人,一是来自现代的她,杀人犯法的观念根深蒂固,哪怕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心里那道坎很难过去;二是吴家的其他人,对她不能说不好,尤其是吴琳琅,吴夫人是他们的妻子、母亲,要是杀了吴夫人,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地面对他们。
但是奶娘就白白死了吗?她不甘心!
高爷爷,你为什么不陪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不安,很想不管不顾去找你啊……
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