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鸿禧垂眸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总觉得金慎思身上有所不同,然而却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最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别强撑”便往上走去。
金慎思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两人脚下的木质楼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两人很快便上了楼,刚一上楼金慎思心底那一股燥热便越加的厉害了。
“啊!”体内肆意流窜的真气让金慎思的身体终于负荷不住,低吼一声,握住了身旁的扶梯。
金鸿禧应声转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
金慎思用手按着自己的心口,眉头成了一个“山”字,脸色苍白,额头上是豆大豆大的汗珠!
“我……”金慎思刚说了一句我,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鸿禧站在二楼之上,伸手将金慎思揽到了怀中。眼看着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花,金鸿禧一咬牙,抱了金慎思闪身到了一侧的书房之中。
却不想,金鸿禧刚将他放了下来,便见金慎思疼的晕了过去。
睡梦中,金慎思似乎瞧见了小时候,总是有一个人在喊着自己“世子、世子”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就像是娘亲一样。
金鸿禧怀抱着金慎思的身子,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子,又把了脉,心底的石头暂时放了下来。
屋子外,似乎有了喧哗的声音。
金鸿禧面色一紧,深深地看了金慎思一眼,一咬牙将他平放在了地板之上。
金慎思躺在地上,手掌还握成了拳头。过往的记忆像是电影一般一一在脑海中闪过,有些是他记得的,有些是他不记得,有些人是他认识的,有些人又是他不认识的。这些人这些画面都像是尘封在记忆里的罐头,早已经过期了、
“世子,世子、”
是谁?金慎思站在湖畔,到底是谁在叫他?
目光落在了湖畔的对面,在那里有一个温婉的女子。她穿着宫中女子特有的服饰,腰间还挂了一块吊坠,对了,在吊坠的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类似于石子的小玩意儿。
“世子,”那女子又朝着他招了手。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金慎思提步缓缓朝着她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的极其缓慢,那女子仍旧是笑颜如花。
“来,”金慎思好不容易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女子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走到了湖畔。又让他跪了下来,朝着北边重重的磕了头。
她告诉他,他的家乡应该在那叫巫山的地方。
书房陈旧,虽然这里的布置都和以往一样。只是,尘封在这里的岁月就像是那被关押在天牢里的囚犯一样,是已经被他宣告死刑了的事物。
有些东西,本不应该记得。
站在那依旧尚好的楠木桌旁,金鸿禧似乎又瞧见了那日盛怒之下的自己。
重新站在木桌之后,金鸿禧像是十几年前的那日一般,抓起桌面上的物什,狠狠朝地面砸去!
金鸿禧顺着东西滑落的轨道,最后缓缓停在了一方书柜前方。
他以十分缓慢,甚至类似于救赎的姿态跪了下来。
伸手,便摸到了一快冰冷的像是石头一般的东西。
金鸿禧心中暗喜,一把将其拽在手中借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打量着。
金鸿禧那日虽然大怒,然而因这块石头实在太过奇异,便也记在了心中。此时望着它,更是可以准确无误的确信。
正暗喜之时,金慎思发出了微弱的却十分清晰的呻吟之声。
“金慎思?”金鸿禧拍打着金慎思的脸颊,脸上全是着急之色。
像是结束了一场噩梦一般,金慎思在金鸿禧怀中悠悠转醒,只是那眼神之中仍然还有余悸。
“发生了什么事?”金鸿禧瞧着一脸苍白的金慎思,眼底是浓浓的疑惑。
“我……”
金慎思刚一开口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之声。两人对视一眼,暗叫不好。金慎思在金鸿禧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两人猫着身子躲在门外,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火光、
“现在我们怎么办?”金慎思背着门坐了下来,用口型询问着金鸿禧、
“这院落已经荒废了十几年,太子府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金鸿禧面色沉着,声音里也尽是宽慰。
金慎思点了点头,转而到:“你的意思是咱们等到天明之时?”
“不,”金鸿禧摇了摇头,特意压低了声音,“白日里太子府里的侍卫恐怕更多。”
金慎思想起他今日之所见,偌大一个太子府,竟然全是他们的爪牙,不禁怒火中烧。
“伴君如伴虎,”金鸿禧仿若是看清楚了金慎思心中所想一般。
金慎思侧脸看着与自己并肩而坐的金鸿禧,又听得他说道:“父皇多疑,又希望长命百岁。我虽然是太子,父皇却也并不愿意让我过多的涉及朝政。”
鲜少听金鸿禧说起朝中之事,再加上平日里两人在天水国时间并不多,此时听金鸿禧说来倒是有了一股无奈在里面,“就连当初立我为太子也不过是看中我身上这一份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金慎思听着金鸿禧貌似是自我宽慰的话,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与世无争?倒是说的好听,说白了也就是不管事罢了。”
金慎思说的喜笑颜颜,讨来金鸿禧一阵白眼,却也让这沉重的夜显得有趣了不少。
屋外,仍旧热闹。
吩咐了车夫再走的快些,小笙退坐在马车内。
伸手将马车帘子掀开了一角,这才发现风吹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