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诚强忍着疼痛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我哪知道,是局长这么说的,肯定他有内部消息呗!要不然这种消息谁能听得到!求你了……篡改记录是我的不对,现在…我被你折磨成这样……也算是有了报应……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送我上医院吧……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赵俊奎恼恨地“哼”了一声,说道:“受不了了?我为了查明真相,找出幕后黑手,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可知道?如今只是断了你两根手指头你就受不了了,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还想把你的手指头,脚趾头全部掰断,让你痛上十倍、二十倍!”
周子诚惶恐地看着赵俊奎,此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生怕其说得出做得到,便不敢多加言语,回避着赵俊奎那冰冷的目光。
只听赵俊奎接着说道:“我再问你,那你为什么接下这个差事?你不是江昊泽最好的朋友吗?”
周子诚这时也索性答道:“朋友?哼!什么朋友?朋友不就是用来利用的嘛!像江昊泽那样……我不就是‘踩’着他上去的吗?他对我的‘真心’……我不否定,我也确实感受到了,可是…怎么办呢?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朋友、同事、亲戚、兄弟、姐妹……不过都是些竞争者,如果他们过得比我好,在我面前那便是炫耀……我在他们面前…便是低了一等,不如他们……只有我过得好了……我们才是平等的……不是吗?”
赵俊奎无奈地说道:“所以你就不择手段地要往上爬,甚至不惜抛弃良心、情义,你的人生也真够他妈累的!”
周子诚蜷缩在地上苦笑道:“哼哼…难道我们父辈不是这么过的吗?情义?哼!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就不曾感觉到……人情…有的时候很廉价……不值几个钱…还不如给自己挣些实惠…更实际,不是吗?”
赵俊奎这时站起身来,背对着周子诚说道:“人情有时是很廉价,有些人确实不值得对他好,就像你一样,不过,通过一件事看清一个人,这种‘亏’吃上一吃,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起码他得‘小利’,却失了‘人心’。不是吗?”
周子诚冷笑道:“哼哼……像江昊泽那样?”
赵俊奎微一侧头,鄙夷地答道:“哼!江昊泽多半是被自己的错觉给‘欺骗’了,我就不信,在他和你接触的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看不清楚你这个人,一定是他一直‘以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一直这么‘认为’的。就算你偶有‘小错’,也全当是你的‘失误’,而没有真正地反省和纠正过自己。说他是任人唯亲,自取其祸,也不为过。”
说完便拾起地上的行囊,径自出了房门,偌大个包厢内只留下了蜷缩在地上的周子诚……
稍候,只见流光溢彩的lub门前急速驶入一辆急救车,从车后顿时下来数位急救人员,忙乱的跑进俱乐部里。
过不多时,便从里面抬出了躺在单架上呻吟的周子诚,随即便驱车前往了就近的医院,留下门前聚集的人群兀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被送往医院的周子诚经过紧急救治,已无大碍,家属同事、亲朋好友接到电话后,纷纷从各处赶来。
一番探视之后,走的走,散的散,就在医院的安全出口处,高建斌和刘致远面对面的相对而立,高建斌神色凝重地说道:“刘会长,那个赵俊奎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周子诚?”
刘致远此时的心里也是一片茫然,虽然对赵俊奎造成的后果也是愤慨,但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周子诚。
如今高建斌又如此质问自己,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于他,只不无遗憾地答道:“高局长,说实话,当初赵俊奎找到我,拿着付连清的推荐信对我说是要‘赚钱还债’,正好那时鹏程建筑的付连清不告而别,我手下正缺人手,付连清既然举荐了他,所以我也就让他替代了付连清。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看他做事干脆利落,我很欣赏,但是没想到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段日子我就一直催促他尽快离开中国,但是他一直拖延,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高建斌眉头紧锁,思忖道:“他是付连清举荐的?就是那个被工程师告了的付连清?说是因为他催债,所以导致自己老婆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死在了手术台上的那个被告人付连清?”
刘致远点了点头,高建斌这时有些恍然地说道:“那付连清现在在哪儿?”
刘致远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已经好久没有他的联系了。”
高建斌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压低声音说道:“刘会长呀!你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吗?”
刘致远满眼的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
高建斌瞥了几眼四周,凑近刘致远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确认那个赵俊奎是赵俊奎本人吗?而不是那个工程师?”
刘致远一惊,“什么?工…工程师?不会吧?”
刘致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错愕地看着高建斌,惊异地揣测道:“不可能吧,如果真是那工程师,那付连清怎么会不认得他?要是认得他又为什么会给他写推荐信?”
高建斌神情有些郁闷而又无奈,瞥眼环顾了下四周,低声解释道:“你想想看,周子诚先前意识还尚且清楚的时候对我说,赵俊奎好像是为了给妻子报仇,那个工程师不就是死了老婆吗?”